她本就生的明艳秀朗,眼睛仿佛会说话,清澈水灵,只要她想,她就可以让别人从那双眼睛里看到她想让人看到的东西。
这会儿谢扶摇瞪着一双眸子雾蒙蒙的看着何氏等人,无辜又无害,和她的目光对上的人会出现一种,我要是拒绝这姑娘的要求,那我真是太qín_shòu了的想法。
再加上她说的一套都是深明大义的大道理,几乎是无可反驳的,袁筝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
“你还小,那些铺子里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贸然交到你手里,怕是你吃不住。若是你体己钱儿不够了,大伯母这里有,你想用多少,尽管拿就是了,这个不打紧的。”
谢扶摇扎扎眼睛,做出一脸傻乎乎的样子看着袁筝问道:“大伯母这些年来,仗着我娘留下铺子,也咱了不睡体己钱了吧。那些钱既然是大伯母打理铺子攒下的,那大伯母留下就好了,往后我自己管着铺子,想用多少钱自己赚,也不用劳烦大伯母替我操心,不好吗?”
这倒是实话,这些年袁筝靠着华锦素留下的铺子自己黑了不少钱,腰包充实的很。
这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没有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如今谢扶摇这么毫无顾忌的捅破了窗纸,所有人都尴尬的不行,袁筝脸上尤其难看。
吴珊在一旁一脸看好戏的神色,酸酸的道:“大嫂这么做,确实有点不厚道了,拿着人家的钱,让人家随便用,可不是慷他人之慨这么简单了。”
这是不要脸啊。
谢雨柔一直善于伪装,她那张看着就楚楚可怜的脸就是她最有力的武器。
“二婶婶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些年我母亲帮着小八打理家里的铺子,也是因为小八年纪还小,自己成不了事,再者说,我母亲也一直非常照顾小八,将小八视如己出。母亲为小八付出了这么多,如今小八一句话,就要把母亲多年来的心血拿走,岂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三言两语之下,生生把谢扶摇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么顺理成章的事儿,给颠倒黑白说成了她忘恩负义,有一次强调谢扶摇是个不知礼数不知廉耻的混账玩意儿。
何氏就只吃着蜜饯儿不说话,事儿不跑到她身上去,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给自己找事儿的,她乐于坐山观虎斗。
谢扶摇只是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她收了眸子里的无辜神色,目光开始冷戾,一个惨烈战场上出来的人,只需要轻轻释放一下杀意,就足以震慑住谢雨柔这种深闺大小姐。
“是吗?那么是我拿刀架在大伯母脖子上逼着大伯母帮我打理铺子了?还是我求着大伯母满京城里宣扬我是个不知礼数的跋扈小姐了?”
谢雨柔本来今天就脸色不好,被谢扶摇这么一说,更是面如土色,谢扶摇一面说,一面往前逼近,她走一步,谢雨柔就退一步,她清楚的感受到谢扶摇身上那种威逼的气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还有三姐姐你,我和宣王之间的事儿,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可如今满京城里都知道我倾慕宣王,那请问那些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这样步步紧逼的问题,几乎逼问的谢雨柔无话可说。
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谢小八再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谢小八了,此时的谢扶摇身后自带千军万马,是一看就不好招惹的存在。
可她不会服输的,不就是一个庶子和商户女生的贱种吗?
她可是堂堂高贵的国公府嫡长女,如果今时今日怕了这样一个贱种,将来传出去她岂不是成了京圈里的笑话?
“小八,养育之恩大过天,你就算对我母亲有所不满,也不用这样咄咄逼人吧?再者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一向对自己的所思所想不加掩饰,大家会知道你倾慕宣王也不奇怪,难道你自己做出来丢人的事,也要怪在我头上吗?”
谢扶摇不和她争论这些没用的,就算她能在这些问题上和谢雨柔整出一个高下来,也只不过是遂了谢雨柔的心意,把话题扯远了而已。
她道:“左右铺子的地契都在我手上,若有一天我实在是囊中羞涩了,只好卖了铺子换点银子用。到时候大伯母这些年来在铺子上花费的心思,可都成了为他人作嫁衣裳。若给我,横竖铺子里的收益也都还有谢府的一些,大伯母是聪明人,可以好好想一想。”
袁筝气得咬牙,这上帝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儿也就她想得出来。
横竖她就吃亏在这上头,这么多年了,愣是没拿到地契,如今反而被谢扶摇拿捏住了。就像她自己说的,若是她一气之下把铺子都卖了出去,那她的心血就真的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而谢扶摇自己左右有华锦秀那样的小姨母,她完全可以吃喝不愁活得更滋润。
什么囊中羞涩,不过就是哭穷给人看罢了。
吴珊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这些年因为出身不如袁筝,再加上她母家是南边的,明里暗里也没少吃袁筝的挂落,从前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可从上次中元节谢扶摇烧纸那事儿之后,吴珊可算是把袁筝给记恨上了。
如今这个好机会,她哪有不踩上一脚的道理。
“哟,婆母,不是儿媳多嘴,如今小八十五了,也到了及笄的年纪,若不是三叔常年在外,如今小八都已经许了人家成了当家主母了吧?大嫂还说小八年纪小打理不了铺子,这不是把咱谢府的姑娘一并埋汰了么?这话儿传出去,往后谁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