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自己和在场诸人的交情,又如何呢?
王匡老泪纵横,万念俱灰,“本初,念在你我相交一场的情分上……”
“大义面前,岂容私人情谊?来人,将罪臣退出营外,皆斩之!”袁绍疾声厉se,全然不为所动:“另外,王使君累了,去几个人,带他下去休息。”
“喏!”两边自有袁绍的甲士应命。
大事成矣!
一时间,袁绍也是志得意满,杀了胡母班等人,可以立威,还可以jing告王羽;眼下无人能与他抗衡,正好借机扣下王匡,作为人质。
有了这一急一缓的两手,不愁王羽不乖乖听命,此子勇猛善战,正好拿来做先驱,就算不能尽破西凉兵马,也能极大的消耗西凉军的实力。到时候,自己再趁虚而入,还愁大事不成吗?
若不是场合不对,城府也够深,袁绍几乎要得意的大笑出声了。
帐下众人则是神情各异。
王匡搂着两个外甥大哭,几个甲士围在他身边,另一群甲士则是隐隐围住了王匡的护卫。
于禁苦劝王匡不要参会而不果,干脆留在了营中。他擅长的不是武艺,跟来也意义不大,反倒是掌控住兵权,就有反击的机会。
见过刚才的一幕,胡母班对王匡也没了怨怼,望着抱头痛哭的三人,他只是摇头叹息。
其他各路诸侯,或是目露悲悯之se;或是别过头去,不忍再睹;或是面带冷笑;也有不少人一脸木然,就是没人打算为王匡出头。
再这么下去,讨董的功劳,就要被王羽占尽了,大家岂不是白跑一趟?他父子既然不识进退,借袁本初之手,煞煞他们的锐气也好。
反正董卓已经准备逃跑了,勤王大功,已是触手可及,瓜分战果,分配功劳才是主题。
“王使君,这就请。”为首的甲士不耐烦的催促着王匡。
元图先生事先交代过,泰山兵的统领不是个普通角se,须防夜长梦多。
所谓同行相轻,使臣中为首的韩融,也是颍川人,名望素在孔伷之上,他早就怀恨在心了。此刻,看到那几位阶下囚的狼狈相,孔伷也是冷笑有声:“既然从了贼,就要有身死的觉悟,自古正邪……”
一句话只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帐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开始是有人叱喝怒吼;随即,兵器碰撞声和惨叫声大作;不等众诸侯怒喝出声,令人去外面查看,乱战的声音已经接近了中军帐!
光是听声音,众人就已经可以想象出外间的情景了,有人闯营!而且攻势极猛,极为坚决,可以用势若破竹来形容。
结合当下的局势,再稍加联想,闯营者的身份已然呼之yu出!
“来人……”袁绍脸se骤变,骇然起身。
“轰!”结果他的手刚抬起,帐门处就传来一声巨响。
“哗啦啦……”袁绍定睛急看时,却见一名甲士撞破帐门,正在地上翻滚,甲叶与地面摩擦,传出了一阵刺耳的噪音,显然,他是被人丢进来的。
待到人肉沙包终于停止滚动,袁绍才看清对方面容,一见之下,他也是惊怒交集,这个生死不知的甲士,正是他的亲卫统领苏由!
“何人胆敢……”
“是谁……”袁绍的质问还没说完,就被帐门外传来的一声怒喝给打断了。
那个声音相当年轻,但却没人敢忽略其中蕴含的怒意,那不是用一句少年人行事鲁莽,就能诠释得了的……
匹夫之怒,尚血溅五步;霸者一怒,非流血千里,不能消也!
“撕拉,撕拉!”一刀一矛,穿破了军帐,一左一右向两边一扯,把帐门彻底撕烂。
“崩!崩!崩!”随即,松弦声急响,破风声大起,强劲的弩矢,准确的指向了围在王匡身边的几名甲士!
“啊!”惨叫连声,血光飞溅!
“是谁,要囚我父亲?杀我姑丈?”
怒吼声隆隆,一个英武少年昂然入帐,雄姿英发,顾盼之间,霸气四溢。
“王羽在此,谁敢放肆,不妨拔剑一战,分出个生死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