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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孟津城,已经陷入了大乱之中。
东门的火势并未蔓延得太广,但喊杀声却传遍了全城,对兵灾,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的。百姓们扶老携幼的就要出城逃亡,谁知西、北两座城门都关得紧紧的,幸好南门还开着,给大伙儿留下了一线希望。
等出了南门一看,发现渡口这里的战事也是刚结束不久,短装打扮,貌似商贾的一群人满身杀气,将守卫在渡口的五百兵卒杀得尸横遍地。顾不上收拾尸体,这些人就开始登船,解索杨帆,显然是要走了。
身后火光冲天,喊杀声急;四野烟尘滚滚,不知有多少骑兵在纵横往来;眼前的渡口似乎是唯一的生路了。
有那胆大之人,见夺船者的人手似有不足,便怀着侥幸的心思,大声吆喝,表示自己擅长操舟,可以上船帮忙。
来只存了万一之想,谁知船上的悍卒竟是欣然允诺。有了带头的榜样,自然少不了跟进者,于是,一艘艘满载的船只就此,乘着强劲的东南风,向西逆流而上,将成了大半座空城的孟津远远甩在了后方。
“陈将军,咱们为什么要带这么多人一起上路啊?只要水手不就好了?”眼见庞大的船队终于上了路,李响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以为以青州的强势,这次差事无惊无险,只有功劳呢,谁想到最后还是要验证那句富贵险中求,很是心惊肉跳了一番。
船队,目标是与那位计谋百出的徐元直汇合,想必后面的路会好走很多,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谁知陈撼却很多余的要把逃难的百姓也捎上,这就让他很不理解了。
陈撼解释道:“主公仁义之名天下皆知,今日之战,虽然是意外所致,但毕竟是我军先挑起了战端,若是对难民置之不理,难免有伤主公仁义之名。再说了,反正也只是多耽误片刻时间,让城中空旷一点,也好腾出战场来,让周校尉他们施展,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啊……那还是按照计划,在河阳停靠?”
陈撼摇头:“不,周校尉的意思是,这次在河阴停。”
“河阴?这是为何?”李响讶然。
“某亦不知,但周校尉既然这么说了,总是有他的道理吧?”陈撼望着逐渐远去的孟津城,头也不回的答道。
比起周毅的用意,他更担心对方的安危。虽然隐雾军更擅长巷战,可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就算能借助地形之力,也很难取胜。而城外的又是骑兵,到时候可是想逃都难啊。
……
“北门开了,于毒军已然入城!”
“西门的守军关闭了城门,主力赶去与于毒军会合!”
“孟津令亲率人马离开了城守府,要去封锁南门了!”
“周校尉,我们就要被包围了!”
一个个坏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为了掩护夺船的部队,周毅的断后部队失去了最好的突围时机。在于毒军与城中守军取得联系后,一张大网就笼罩了下来。
东门外的骑兵始终没有离开,只是中途分了一次兵,从北门进了城。现在,留给周毅的选择不多了,从东门突围,就得与城外的骑兵拼一场;从南门走,就得和孟津令拼速度;否则就能在城中死战。
周毅思忖片刻,断然下令:“全军向南,夺取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