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乐羽也起了身。
他推开门,一道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身上是温暖的,心里却是冰冷的;这种结合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这是他成婚后的第一个早晨。
“姑爷,这是林公子留给您的信。”下人弓腰,双手递出。
乐羽已拆开了信:“恩,下去吧。”
唉...乐羽长叹一声,沐姑娘...是我辜负了她一片真心。只是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一直跟着我,终究不是办法。她若回了广州,我也能释怀了。
黄馨见乐羽站在门外久久一动不动,便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无碍。”乐羽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黄馨,乐羽莫名地说不出话来。
心道:沐姑娘,你多保重...
......
若说此刻谁最失意,那自是现在铁青着脸,连一刻都坐不住的上官徵了。
乐羽此时与黄钟联姻,岂非明摆着针对自己?而林高帆一战成名,他又是乐羽的好友,自己岂非腹背受敌?
他轻轻抚着手中的刀,缓缓道:“魔刀啊魔刀,你究竟还有什么奥秘?”
“堡主,赵文拓来了。”管家上官震道。
“文拓,可是查到了林高帆的底子?”上官徵道。
“他父母皆已逝世,只有一姐姐叫林静娴,住在广州城南,与乐羽乃青梅竹马。”赵文拓道。
上官徵皱眉道:“就这些?”
赵文拓惨淡一笑:“林高帆行事向来低调,若不是此次他一举歼灭五毒教,江湖上的人恐怕连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他师承何处,父母有何背景,这些也一概不知?”上官徵厉声道。
赵文拓嗄然道:“属下无能,可确实未能探得一二;只是我们若知道他有个姐姐,有些事情也好办的多。”
上官徵默然半晌;“罢了,这些事暂且不提,那件事齐邈可有眉目?”
“田威已随齐邈去往漠北,相信回来的时候,一切就都清楚了。”赵文拓道。
......
呼...总算来到兰德镇了,林高帆也不再忧心忡忡。
哪怕只是个小镇,也绝不会有用银子买不到的东西。
青色的碟子里已呈上了密炙云腿和那白玉般的冻鸡。
“南宫姑娘可要饮些酒?”林高帆道。
“林公子要饮酒?”南宫沐惊道。
林高帆笑道:“下酒菜岂不正是为了饮酒?”
南宫沐已许久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居然点了点头,她平日里虽不饮酒,现在却想尝尝这滋味。
她已接过林高帆斟满的酒,一下灌了进去。
咳咳...她已忍不住咳了起来。
“南宫姑娘如此饮酒,只怕几杯便要大醉。”林高帆道。
“醉了岂非更好?”南宫沐道。
林高帆笑了笑,道:“南宫姑娘还请尝尝这兰溪鸡子馃和金华汤包。”
只见这鸡子馃色泽金黄,蛋香扑鼻;而那金华汤包竟散发出松针的清香味,南宫沐才发觉自己也有些饿了,可她却没有动筷。
林高帆见状又道:“我想碧海庄绝不会怠慢了南宫姑娘,只恐南宫姑娘腻了那些山珍海味,故只点了些当地的特色小吃。南宫姑娘若不尝些,岂非辜负了在下一片苦心?”
“林公子费心了。”南宫沐这才将鸡子馃夹入口中,慢慢咀嚼了起来。
......
“你这便要走?”乐羽颇有些吃惊。
“相公心系天山,又怎会安心待在碧海庄?”黄馨道。
乐羽苦笑一声,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的透彻,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黄馨缓缓道:“我曾听人说,共过富贵的人,不一定记得,但共过患难的人,却是忘不掉的;你我既已皆为夫妇,天山的事,我又怎能让你独立承担?”
乐羽望着黄馨,默然半晌,只因此刻他的想法却是无论如何也对不起黄馨的,他虽不想承这份情,却又不得不承这份情。
他点点头:“好,我们这便去找大哥。”
......
喝着凉酒,吃着冻鸡,心岂非更冷?
出了镇继续往前走就可以到一个城市安阳城,好在他们已不需步行去安阳城了。
这又是静悄悄的一路,闷热的天气已殃及了马车内。
南宫沐此时脸色通红,她躺在那柔软的座垫上,却无法入睡。
林高帆摇了摇头,唉...大概家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吧。
他自小桌下拿出一壶酒,他也不知何时开始饮起了酒,他本没有那么多的忧愁。可是他自碧萝岛后,也开始有了烦恼。
一个人若是招惹上了女人,那就很难没有烦恼了。
天色仍未昏暗,马车已缓缓驶入了安阳城...
......
风吹拂着竹叶,宛如浪涛。
黄钟深吸一口气,已嗅得茶汤,又缓缓呼出一口气。
“妹妹,何时如此急着唤我?”
乐羽方在屋外,已闻得这香气鲜嫩清高。
“大哥,我想陪乐羽回天山去。”黄馨道。
黄钟正将西湖龙井细细品啜,随后缓缓道:“何必如此着急,不在庄里多待些时日?”
“大哥,庄内事务均已安排就绪,请体谅我心系天山。”乐羽道。
“既然你心意已决,大哥也不再挽留。我本想和你一同去天山,奈何仍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无暇脱身。”黄钟道。
乐羽长揖道:“天山路途遥远,又何需大哥亲自前往?大哥倾囊相助,已是感激不尽。”
黄钟摇摇头:“哎!你我既成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