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苏溶溶到贝勒府的时候,胤禛还没有回来。若云一边和八福晋说着闲话,一边不忘时刻叮嘱苏溶溶安心等几日。这半个月来,若云早已经将苏溶溶视为自己的亲姐妹,似乎让她来贝勒府住一两天都觉得不放心。
八福晋脸上笑着,但眸子却是冰冷狠厉。她对若云说道:“四嫂不用担心,没准儿溶丫头住的不想回去了呢!”说着狠狠看了苏溶溶一眼。
苏溶溶没什么表情,也并不和她计较,别人怎么对待自己根本没什么重要,重要的是她马上就能看见他了,老天在她就嫁人之前,给了他们如此宝贵的两天,她不想再被别人别事牵绊。
若云安排完之后便起身告辞。因为是得了太后懿旨,所以八福晋再不愿也不敢慢待了苏溶溶。按照规制,她将苏溶溶安排到贝勒府正堂左侧,专门迎接贵客的小院居住,与胤禩休息的正堂只有矮矮的半墙之隔。
……
胤禛从朝堂回府,换下官服穿着黑色厚缎的袄袍在厢房休息,等着进晚饭。若云一边给他平整官服一边说道:“王爷,后天就是大喜之日了,您这两天不如在家好好休息,到时候也有精气神。”
胤禛闭着眼靠在软榻上,心中荡漾着欣喜。兰萱见下人摆放好菜品碗筷后,说道:“爷,福晋可以用饭了。”
胤禛张开眼看了看左右,问道:“溶溶怎么还没过来?”
若云道:“溶溶去老八那了。”
胤禛心中一顿,皱眉惊问道:“她去老八那做什么?”
若云这才发现原来胤禛还不知情,便说道:“今儿宫里来人说太后感念溶丫头在京里没有亲人,便让她去老八府上待嫁,以后那儿也算是溶丫头的娘家。”
胤禛眉头皱得更紧,眼中的不悦越来越深。兰萱见准备的差不多了。便说道:“今儿这羊肉冬瓜汤做的一点儿膻气没有,真当喝的时候。”
胤禛坐下勉强吃了几口菜便停下筷子,起身道:“我饱了,你们吃吧。”
若云赶紧问道:“是不合胃口吗?要不给您做一位素粥。”可是,胤禛已经走出了屋子。心烦意乱之中,胤禛沿着湖边走到了刚修葺好的侧福晋居所,这院子不大,而且陈年老旧,即使重新粉刷了,也还是能感觉到斑驳的岁月。推门进去。院中种着瘦竹和石榴树,树下摆放着一方凉塌。这院子素雅的看不出是一个女子住所,倒是清冷间透着几许英气。胤禛推开正屋房门。屋内一切陈设都是苏溶溶亲手布置,正厅里是一个方桌两把椅子,东厢房只有一个柜子和床榻,西厢房孤零零放着一张书桌。这里简单的似乎只是客栈中一处简陋的房子,仿佛所住之人随时都会带着简单的包袱离开一般。
胤禛坐在他们两个的“婚床”上。看着满眼的喜庆颜色,心中却是越发沉重。他不是个多情之人,也从没有在男女之情上废过心思,可是这一次他却有一种冲动,生平第一次想要守住一个人,细水长流地伴着过一生。
……
胤禩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手却有些颤抖地扶在桌子上。因为苏溶溶是封了懿旨过来的,自然一切礼数都不能轻慢。八福晋已经让下人去请她过来吃饭。在她来之前,八爷、八福晋还有张氏都一声不响地等着。可是各自心事却又全然不同。
这时,老赵低声说道:“爷,福晋,溶格格过来了。”
胤禩“噌”地起身,晃倒了桌上的浅茶。茶水洒到了衣服上,可他却丝毫没有发现。八福晋看胤禩如此。眸中恨色更深了,胤禩眼里心里已然全是那个丫头,再无自己半分位置。张婉儿见胤禩站了起来,也赶紧起身向门外看去。
只见门口的窗棂上慢慢走过了一个轻飘飘的身影。那身影停在门外,一身淡如飘渺的天青色袄裙,几缕随风摆动的柔柔碎发,一张略显苍白的清瘦小脸,在身后月光的照映下,竟然显得仙姿玉骨,飘逸出尘。
抬眼就跌进了胤禩颤颤欲碎的深眸之中,苏溶溶心口狂跳,尽力克制着,迈步走进了屋内。八福晋满腔怒火无法消释,狠狠道:“人齐了,咱们吃饭吧。”
苏溶溶对着胤禩、八福晋略一行礼,便坐了下来。她的位置正在胤禩对面。胤禩早就不能自已,一双眸子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到心里一般。苏溶溶虽然低着头,但脸上泛起的红晕越发衬得她皮肤莹白如玉。八福晋开口道:“苏克察溶溶,既然太后旨意让你大婚前在贝勒府待嫁,那么我们就要对你负责,对太后的旨意负责。这两天你就在院中好好休息吧,省的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们也没法向太后、向四个交待。”
说完,她看向苏溶溶,谁知苏溶溶仿佛全然没有听见一般。也就在这时,胤禩夹起一筷子紫酥肉,隔着桌子放入苏溶溶碟中:“这个不腻,你尝尝。”
苏溶溶抬头,下意识对着胤禩微微一笑,满屋华光居然抵不上她的一个笑容。胤禩也笑了,两人虽无言语,但胜却千言。
四人吃饭,味道全然不同。苏溶溶第一次将碗中的米吃得一粒都舍不得剩下,八福晋着实看不下去,她一推碗筷:“我吃饱了。”
苏溶溶也将碗筷放下,低声道:“我也吃饱了,多谢八爷、福晋款待。”说着,苏溶溶站起了身,胤禩急急问道:“你要回去了吗?”
苏溶溶对他点点头。
胤禩也赶紧站了起来:“我送你过去!”
“爷!”八福晋劈声道:“苏克察溶溶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