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陈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确实,家里就只去了老三林大有一个人,林老头儿是不会去的,林大发也不会去,在他看来,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才是正理。林大石是王氏的心肝宝贝,自然也不会去,也就只有林大有,老实疙瘩的,一吃了饭就去了。
就连她跟李氏,也是不想来的,若不是不想被村里人背后说坏话,她们才不会来呢。
此刻被村长夫人这么大嗓门的说出来,陈氏脸上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恨村长夫人不给她留点儿脸面,害得她在这群乡下妇人面前丢脸了。
可是,她心里还是愤愤不平,指着桑玉就吼道,“她身体弱?我才不信呢,那回她就把我跟大姑子的腿打伤了,还拿着刀想杀我们呢?”
她说得气呼呼的,连胸口都明显的起伏起来了,真像是被冤枉了似的。
却听得村长夫人一笑,满脸都是嘲讽,“兔子急了都还咬人呢,要不是你们那次做得那么过分,人家大山媳妇儿也不会做出那样的冲动来。现在你还拿出来说,你好意思吗?”
桑玉看了半天的戏,也诧异村长夫人居然会为自己说话,还不是一次两次的,难道村长夫人喜欢自己,看自己顺眼,然后就无条件的帮助自己?桑玉自认为还没有那么自恋。
可是,也想不清楚个中原因。、
村长夫人帮了她,她自然也不能让村长夫人被陈氏给恨上了,眼珠子转了转,弱弱的走到村长夫人面前,也不敢看人的样子,声音细如蚊讷,“李婶子,二弟妹她,她说得对,我也是村里的一员,大家都来洗藕了,我一个人闲着,也不好。还是让我跟着大伙儿一起洗吧。我虽身子弱,不过是动动手,想必也不会有事的吧。”
她抬起头,弱弱的看了村长夫人一眼,又飞快的垂下头,似乎很害怕的样子。村长夫人一下子就对她有了好感,在她看来,这样弱小的女孩子怎么会是村里传的那样恶毒,必定是村里那些妇人一天吃饱了没事干造的谣。
想了想,既然桑玉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再不让,只怕真的会被人说成是偏心了。点了点头,可还是和颜悦色的说道,“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只是,若是累了,你就歇歇,反正村里人都知道你身子弱,也不会怪你的。”
桑玉一听,微微笑了笑,便转身朝江氏那边过去了,连看都没有看陈氏一眼。
陈氏没办法,也只得过去一起洗藕。
江氏赶紧的给让出一个位置给桑玉,她心里恨透了陈氏,心想等过了这阵子,一定要去求村长,让自己的两个娃读上书。她还就不信了,那学堂里真是林大发只手遮天了。
桑玉一边洗着藕,一边跟江氏说着话,那旁边的妇人见桑玉也并不像村里传的那样,倒是好相处得很,也聚在一起说开了,无非不过是些家长里短的。只是,气氛倒是和谐的很。
陈氏气得牙痒痒,周围有人巴结着她,她也不理,倒是让别人觉得她瞧不起自己,心想,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跟我们一样在池塘边洗藕。
桑玉从来都没有跟这么多人在一块儿边说笑便做事过,心里自然开心。没一会儿就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了,因着大家都心里清楚她身体是个啥样的状况,也并不要求她要洗多少洗多快。大家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桑玉就跟她们讲一些现代的冷笑话,那些妇人自然没听过,待桑玉一说明白,才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陈氏那边因着她爱理不理人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倒是冷清得很,听到桑玉这边笑得大声,只当是桑玉在示威,扯着嗓子吼道,“笑什么笑,还不赶紧的干活,有那时间说笑,藕早就该洗好了哦。”
却没有人理她。气得陈氏恨不得一把抓烂桑玉的脸。
没过多久,藕就挖完了。还剩最后一点点就洗完了,桑yù_tuǐ有些酸,大概是蹲得太久了,边说笑着边站起来,这正是太阳当着头顶照的时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毫无预料的一下子倒在地上了。
江氏正仰着头跟桑玉说话,就见桑玉摇晃了两下身子,一下就倒在地上了。才把她吓得要死,马上就尖叫出声了。
已经有人去叫村长夫人去了,村长夫人赶到的时候,桑玉已经被她们抬着躺到了树荫底下,江氏那帕子沾了水在她脸上擦着,另一个刚才一起说笑的妇人也把帕子打湿,不停的给桑玉扇着风。
见村长夫人来了,众人赶紧让出一道路来,问了下情况,又拿手在桑玉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叫人赶紧去找李老头儿跟林大山过来。视线一转,就看到陈氏有些心虚的站在人群背后,村长夫人冷笑道,“陈氏,现在可如你的意了。”
陈氏被村长夫人点到名,心里骂桑玉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这时候晕倒,不是故意陷害她吗?哪有这么巧的。她越想心里越不相信。冲上前去便拉住桑玉的手使劲的掐,嘴里还一边狠狠的念叨着,“我叫你骗人,我叫你装晕。”
因为她是突然冲上来的,谁也没预料到,饶是村长夫人,也愣了一会儿,赶紧叫人把陈氏拉开,陈氏被拉开,嘴里还在念叨着桑玉是装晕的,就为了陷害她。
江氏本来就恨极了陈氏,她冷笑一声,一把把桑玉的袖子拉开,露出一小截的手臂,只是,原本如嫩藕般白嫩的胳膊此刻青紫一片,那强烈的对比,可见陈氏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下了怎样的狠劲,她心里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