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话啊。”赵慕鸢好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是要谢我的。”
“从我学医术开始,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病。”庞魁川也走过来,坐到她身旁。“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知道救回来一条性命,能让我觉得那么喜悦,那么骄傲。”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她笑笑。
是吗?听到这句话,庞魁川略带迷茫的看着她,觉得这句话似乎对,又似乎不对。
“但是,你的师傅为什么不让你给别人看病呢?明明你的医术那么厉害,恐怕整个大周,都没几个像你这么厉害的大夫了。”
“师傅说,他的医术,在这个朝代没有几个人人能理解,也没有几个人人能接受,他之所以选择教我,只是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他一边说着,一边拨着火堆。
“还有就是,师傅说他教给我的医术,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用的话,会有很大的风险,对病人来说是这样,对我来说也是这样。他不让我救人,是怕我一旦开始成为大夫,就会成为一辈子的大夫,怕我会为了救更多的人,用他教的那些医术。”
“魁川,你怕死吗?”赵慕鸢看着他的眼睛,无论面容如何改变,眼神却没那么容易改变,这种带着纯善温柔的眼神,只有魁川才有。
“怕,很怕很怕。”庞魁川重重的点点头,他真的很怕死。
“我也怕死,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不怕死,但我更怕的是明明有机会活下去,却没有人愿意对我伸出手,拉我一把。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人,在等着别人拉他们一把。”她说完,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笑着说道。
“魁川,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人在等的人,就是你。”
那些人在等的是我?
是我!
庞魁川看着她的背影,猛然站起身,语无伦次的问她“慕鸢!我,我该怎么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拉那些人一把?
“遵从你的心去做。”她打了个哈欠,抬手擦去眼角困出来的泪水,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觉得做这件事,能让你得到前所未有的喜悦和满足,那么,做就对了。”
京城国子监
陈禩站在院里听着朗朗书声,抬手折了柳枝在手中把玩,有书童小步走过来,禀道“司业大人,齐公公过来了。”
“他又来做什么?”陈禩不厌其烦的说着,自从六皇子进了国子监,齐盛就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六皇子都七岁了,又不是离不开人的奶娃娃。“不见,说我忙着授课。”
“可大理寺少卿,赵大人也来了。”
赵振远?和齐盛?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陈禩这才收起了不耐烦的神色,起身大步走远了。
“杬贵妃小产了。”
“袭贵人也小产了,还是个小皇子。”齐盛说着,啧啧两声。
陈禩坐在厅内,一脸茫然,指腹摩挲着瓷杯上的柳叶纹。
怎么,今天来找他,是来说皇上后宫妃子的事儿?
“听说袭贵人,和陈大人是同族?”齐盛端起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袭贵人,确实是陈氏一族的。”陈禩眉头微皱,难道他们认为这件事有陈氏一族从中插手?可若说赵振远是杬贵妃的兄长也就算了,怎么齐盛也要插手这件事?闪耀篮坛
小二已经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虎头关这种地方,难得遇到这么有钱又出手阔绰的客官。
“好勒,几位稍等!”
赵慕鸢看着小二下去,先用桌上的金丝卷垫垫肚子,“季公子若是去江南,一定要去我的茗香馆,那里的糕点才叫好吃呢。”
“原来你是商人吗?”季沉渊瞬时便抓住了重点,笑着点点头,“若是下次去江南,我一定去尝尝。”
她咧嘴笑笑,对于商人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那季公子是做什么的?”
“我啊,和你一样,也是商人。”季沉渊看着她,也不算是说谎,九鹤山庄确实是做生意的。
“你不是九鹤山庄的庄主吗?”赵慕鸢好奇的问着,“难道不是江湖上的什么门派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她这样说,季沉渊忍不住笑开了怀,“谁说山庄就一定是江湖门派,叫山庄只是因为我住的房子是围着鹤山建起来的,所以才叫九鹤山庄。”
半山别墅?围着山建的?原来是富二代?!!!
她张大了嘴巴,旁边的卫青看不下去,拿起一块绿豆酥塞进她嘴里,能不能不要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这时,有人敲了敲厢房门,走进来个异邦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模样,上身只穿了件挂满了饰物的绯色抹胸?sū_xiōng半露,腰肢、肩膀和手臂都裸露在外,肌肤白皙娇嫩,下身穿着件薄如烟纱的裙子,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五官精致娇媚,艳而不俗。
赵慕鸢看的眼睛都直了,难道这酒楼,不是正经酒楼?
“几位客官点的鸭丝掐菜,翠柳凤丝来了。”女子笑着,走到了那黑衣少年身旁,身上隐隐约约有种奇香,但并不让人觉得刺鼻突兀。
卫青皱眉,拿起剑横在二人之间,那女子倒也不在意,腰侧贴着他的剑鞘,微微俯身放下手中的菜,顺带向少年身侧的男子抛了个媚眼。
哎?
庞魁川脸一红,忙低头闭眼,小声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坐在他旁边的赵慕鸢差点憋不住笑,原来魁川这么纯情的吗?
只见那女子又转了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