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整个大周论五行八卦、推演占卜,已出世之人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那人被她一夸,笑得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既然如此,道长为何不进皇城呢?”季沉渊好奇的问他,若真像他说的这样厉害,钦天监主事的职位恐怕都不在话下。
“若是往前在挪个几十年我兴许会去,不过如今嘛,不去也罢。”他连忙摆手,言语间不发惆怅。
“如今为何不能去?”赵慕鸢好奇道。
“咳咳,这个嘛”他清了清嗓子,有了片刻才伸出两根手指,低声与她说着,“不瞒你说,本道长夜观天象,这大周的气运啊,至多撑不过二十年了,我还去皇城做什么,大厦将倾,蜉蝣之力焉能撼树啊。”
听他说罢,桌边或坐或立的几人皆沉默了。
庞魁川的眼中只有桌上的饭菜,赛罕完全不信这些,也没听进去,卫青倒非不信,只是这大周的气运如何与他无关,至于剩下的三个人,卫桓和季沉渊脸色深沉,心思各异,赵慕鸢则是低头,细细盘算着一些事。
十年功成,十年身退,足够了。
“怎么,不信?”男子说完,见他们反应都不大,觉得甚是受挫。
“时也命也。”她抬头笑笑,抢过赛罕手里的杏子吃了起来。
“时也命也,说起来倒是容易。”他摇摇头,显然不是很赞同,“可这世间有几人,在明知事情结果时,还愿意去浪费功夫?”
“道长说这话可就片面了,我来问道长,人间可有长生之道?”
“自然没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凡事就喜欢张口就来。”他瞪了瞪眼睛,什么长生不老之道,简直就是胡闹。
“既然人总归是要死的,为什么还要出生?”赵慕鸢说着,扫了一眼他手腕上的念珠,“一个朝代的结束,也代表着另一个朝代的开始。人世间走这一遭,说白了不就图个快意恩仇,知道结果又如何?我难道不知道自己以后会死?可我依旧想要活出个自己欢喜的样子。”
一个朝代的结束,也代表着另一个朝代的开始。
男子听完这句话,忽然陷入了沉思。
“这个虾饺好吃。”庞魁川抬起头,把那盘芹香虾饺推到赵慕鸢的面前,让她尝尝。
季沉渊看着眼前这场景,竟忍不住失声而笑,这偏隅客栈内的一张小桌前,有人俯瞰江山而浅论,手握风云却漠视,有人则吃的不亦乐乎,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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