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的意思是,改成小桃子?”
“正是,正是。”
这下小陶子可苦了脸,下了位子便要拜:“还请娘娘放了奴才罢!被称为小陶子已然引起不少调笑,可那毕竟是奴才的姓儿,但倘若真改成小桃子,那奴才……奴才也没脸在宫里走动了。”
一言引得方桌上其他三人发笑。
当然还有洛墨,只听洛墨:“好啦,本宫逗你的,正月十五的,别动不动就要行跪拜之礼,还是好好过节罢。”
“谢娘娘,谢娘娘。”
小陶子抹了把汗,看样子洛墨的话给他惊得不轻。
然而令洛墨不曾想到的是,也正是因为自己这一日的无心之言,使得凤仪宫里的宫人改日见了小陶子便无法憋住笑,更有些胆大者直接称桃子公公。小陶子起初还道自己在宫里人缘更加好了,但一来二去,也就感觉出来了不对劲,顿时叫苦不迭。
唯一令小陶子欣慰的一点便是青提见了他便面带微笑。笑的缘由具体是什么小陶子心里清楚,然而缘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青提对自己笑了。
殿内一时间其乐融融。
这份热闹一直持续到大家各自吃完了,宫人们收拾好一应物事退了下去,此地只剩下钟离卿和洛墨二人。
“秋月,你着玫红甚美。”
“这话你似乎对我说过了。”
“是吗,”钟离卿接着道,“再多说几遍也无妨。”
听到心爱的人称赞自己,洛墨心里别提有多欣喜,哪怕来自于他称赞自己的话早已听了千八百遍,可又有谁人会觉得腻呢。
今日的装点并不沉重,可下午来回换了多次也是有些疲惫,洛墨便去卸了首饰、拆开发髻,给柔顺的头发一些呼吸的时间。
“秋月,替我摘了这冠可好?”
钟离卿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身后,而早已习惯他走路总是没有脚步声的洛墨没有丝毫大惊小怪,而是一笑,然后站起身,令钟离卿坐到镜台前的木凳上。
钟离卿的发冠比起自己往日带的那些并不算沉重,只是固定的作用更甚,于是有块地方的头发便纠葛在一处。洛墨细细地解开,再用梳子慢慢打理。
这时的她才发觉原来钟离卿有根白头发。
是了,常年忙于政事,疏忽自己的身体,又总是熬夜批改成堆的奏折,即便是身负武功、体质再好的人恐怕也无法承受得了。
眼眶一酸。
洛墨只觉自己与身前这个男人相处越久,便越发心疼他。虽然他已强大到无需谁人怜悯,然而作为他唯一的妻子,洛墨不需要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时刻强大且伟岸,只要他身体康健就好。
走了几步,然后转了个身,再坐下。
面对猛地来到怀中的洛墨,钟离卿即使脑子转得再快,到了这当口也难免卡了壳,正欲张口,唇上却被微凉的手指点住。
“皇上不是……要吃了臣妾吗?”
目光渐暗,红烛渐暖。
床边的围帘唰地一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