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又过了几日,办事利索的陈二奶奶便领着牙行的牙衙上了林府,陈二奶奶是第一次上林府,当日林府办祭礼,陈家二房又未过周岁的庶子,大胤风俗屋内有不满三岁的孩童去不得逝者家中的,容易让逝者勾了魂,孝子夭折。
陈二奶奶进门通报,林熙菡接过门房的通报,便领着周瑞萝起身迎接了陈二奶奶,陈二奶奶一见林熙菡就小眯了眼,悄声道,“妹妹人小,想得倒细,这林府哪是林府,活生生的别人的奴才,别人家的宅邸。”
林熙菡也知道陈二奶奶说得什么事儿。林府的房契虽是归了林熙菡,但是府上的奴才都是薛家的家生子,一个个心向着薛府。林熙菡与周瑞萝不过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年纪幼小,说话也不得人重视,又没个身份的护着,自然拿捏不住这些子奴才。
陈二奶奶进林熙菡不说话,也知道她难处,轻笑两声,道,“我看妹妹身边没什么得力的,便给你迅个小丫头,让你自己调教一番,省得身边不上规矩的,无法无天忘了谁是主子。
陈二奶奶边说边冷眼瞪着林熙菡身边的丫鬟,林熙菡身边丫鬟缩了下头,眼睛却斜着看陈二奶奶。
林熙菡身边的丫头是刚进薛府薛太太遣来的,名叫素锦,本是薛太太陪房家王嬷嬷的二丫头,性子不讨喜,尖酸刻薄,又懒惰矫情,不甚得薛太太欢喜,便被发配到了林熙菡身边。
可这丫头虽是被薛太太轻贱的,对薛家却是一片忠心,往日在薛府的时候便和周瑞萝身边的丫头素织联合起来乒林周二人,来讨薛太太欢喜。那时候林熙菡二人常吃着冷菜冷饭,一半是大厨房的不重视拖着,一半就是这两丫头领饭时躲在园子耍玩,等冷了才送去。
等林熙菡二人回了林府,本是可以和薛陈氏外道换了两丫头,不过便是换了,薛太太也是不好相与的,与其换个聪明奸诈的黑心丫头,不如留着两个没脑子的小人,再说林周二人胶州府也是待不久的,等族人来了,薛府的丫头还回去便是了。
现在看来却是不行的,这两丫头见林熙菡二人好拿捏,府上有都是薛府的奴才,越发张狂起来,这外道有客人也敢露出怨气。
林熙菡见素锦一脸不服,斜眼做嘴的一点不收敛,训斥道,“还不下去,没的规矩,往日碍着你年纪小,惯着你,越发张狂,不知收敛,若是不服,送你回薛府去了。”
陈二奶奶听林熙菡训斥素锦,说到年纪小,看着比素锦小得多的林周二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却见那素锦果真半点无奴婢像的。
那素锦见林熙菡训斥她,不仅没有半分惶恐,反而不敢置信,极为生气的反驳,“主子,你这般说法,奴婢倒是要分说分说的。奴婢的规矩乃是薛家调教出来的,主子,你便是对薛家有怨气,你也作践奴婢啊。”
说完还极为委屈的红着眼道,“便是不念着奴婢几人忠心伺候的份上,也念着薛家对主子的收留之恩。”话里意思,暗示林熙菡不知感恩,打狗还要看人,哪里能打她这恩人家的狗。
这下林熙菡有些被气笑,敢情林熙菡不与她计较,反而让她完全忘了尊卑,不由道,“你这般忠心耿耿的奴才,我用不起,你回薛家去吧。”
素锦见林熙菡竟然敢赶走自己,更是一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架势,愤愤地道,“这可是主子,你敢奴婢走的,日后短了什么,使唤不利索,也怪不到奴婢,奴婢与主子情分薄,他日也不来碍着主子了。”素锦口口声声喊着主子,却满口威胁话语,到像她是主子。
“你自是去吧。薛家奴才,我用不起,我会亲自回了薛大嫂子的。”林熙菡冷笑,果真有什么主子有什么奴才,张狂得分不清地位形式。
“奴婢出自薛太太,主子还是回太太吧。大奶奶处可难碍着。”素锦一脸得意笑笑,“还有门房,护卫,小厨房的几个丫鬟婆子,都是薛太太拖着奴婢管着的,要是主子大恩,就该一并遣了奴才们回去。”
敢情素锦这依杖在这儿呢?薛太太还真是不余遗力的给自己添堵。
林熙菡笑道,“正好,林府也该有自己的奴才,薛府的愿意的便都回去吧。”
“主子年纪小,不要着了贼人,不是什么人都像薛家这般稳持的。”素锦过后还放个狠话。
“那还不劳素锦姑娘费心。”林熙菡也无意与奴才多说,直接无视她,转身对陈二奶奶道,“还劳烦嫂子在通知牙行多多遣些家用的奴婢,除了年纪小,好条件的,也多谢婆子和嬷嬷。”
陈二奶奶听了,便让身边丫鬟去了外门,通知牙行,外面的牙行听了生意又大了几番,极喜滋滋地让小厮去牙行多招些人来。
素锦见陈二奶奶与林熙菡半响自顾自的,没理睬她,心里不快中透着几分恨意,一咬牙,到了门口通知了薛家仆从归薛府去了。薛府奴才这些子来都是气焰消沉,做事一拖再拖,漫不经心,到了回府精神百倍,还有两婆子进了内院与林熙菡磕头道别,林熙菡赏了两个银?子,乐得她们连连道谢。
倒是周瑞萝身边素织是个聪明的,连连与周瑞萝磕头,怎么也不肯离去。周瑞萝也知道身边没什么得意地,也没一次性打发她出府,只是警告了两番。
等薛府奴婢匆匆走了去,林府大半空落落的,陈二奶奶看了心中心疼道,“你们这是过着什么日子哦?”
“嫂子心善了。家中没个长辈,总是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