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主将尚绮心儿,单骑来到城下,回应道:“阎刺史,伟大的天神赞普早已叮嘱我,沙州城内住着摩诃衍那与昙旷两位高僧,绝不可冒犯。否则,以我大蕃万余勇士对你这弹尽粮绝的孤城,岂会甘于围而不打?阎刺史既然终于幡然醒悟,我亦对着佛祖起誓,蕃军入城后,断断不会妄为血光之举。”
至此,大唐在河西的最后一座光辉灿烂之城,终陷虏治。
陇山东边的各军镇将卒,尚未从这个屈辱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士气大振的吐蕃军,已由坐镇河州的尚结赞召集大料集,自凉州、鄯州、河州三地,集结三万人马,翻过陇山,趁着刚刚入秋的好气候,舍弃凤翔与宁,再次直奔灵盐夏绥而来。
“杜公,杜公,前哨游奕传讯,蕃子,蕃子的兵锋,未指向灵州,而是真的偏向我盐州!”
盐州守军的鸿翎急使,连马都来不及栓,直接冲入军府奏报。
心惊胆战、连续几夜都没睡个好觉的杜光彦,瞪着眼睛,一时竟仿佛没有反应般。
坐于一旁的李升替他开口问道:“真看清楚了?沿途各镇亦未出兵拦截?蕃子前锋估摸着多少人?”
“回李司马,灵州、陇州、庆州方向均无唐军出战,蕃子前锋万人,昨日夜间已在离盐州七十里的水草丰茂之地扎营了。”
李升听了,转头向杜光彦道:“杜公,灵州城的墙头,可比不得沙州,城内也无高僧讲法,你我二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不慌,不慌,”杜光彦此时已无心着恼李升的丧气话儿,他只喃喃自语道,“京中邸报,普王殿下已领河东军,西来抗蕃。河东铁骑百年来教人闻风丧胆,殿下一到,蕃子必败无疑!”
李升嘴角微抿,附和道:“杜公果然既临大事有静气。吾便与杜公一道,相信普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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