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向媛再发疯的埋怨向坤也于事无补了,所有的人都沉默着不吭声。
当夏七月醒来时她已经在医院里睡了一天一夜,最后的记忆是看见向阳飞过来的时候缓冲不够,坠下了山崖,睁开眼时没有向阳的脸,只有江之炎垂眸坐在旁边,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夏七月的大脑神经,而江之炎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让夏七月慌了神,一开口发现自己只是无声的张了张嘴,晕倒之前的竭力嘶喊让她拉伤了声带,这会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江之炎看她坐了起来,嘴里无声的喊着向阳的名字,赶紧把桌子上的水递给她:“喝一点吧。”
夏七月抓着他的胳膊无声的问道:向阳呢?他在哪里?
江之炎没有看她,垂眸低声说着:“你的嗓子需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也不要太激动,情绪会严重影响嗓子的恢复。”
夏七月依旧拉着他无声的流泪,无声的嘴巴一张一合依旧满是向阳的名字。
江之炎痛苦的摇头:“对不起,你见不到他了,他让你好好念书,带着他的那份希望好好活下去。”
夏七月没有想象中的崩溃,也没有想象中的再次晕厥过去,她坐在病床上看着他一动不动,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在她眼前,江之炎还想劝她,夏七月只是轻轻摇头,过了许久,气氛安静的似乎连呼吸都听的一清二楚时,夏七月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递给他:我回学校。
自己在乎的,爱着的人都一个个离她而去,夏七月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当她觉得幸福来临的时候上天总要跟她开这样一个玩笑,好好念书,带着他的那份希望好好活下去...
那她的希望呢,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
江之炎张了张嘴没说什么,过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送你。”
夏七月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像是行尸走肉一般默默的跟在江之炎的身后,离开时她没落的身影在江之炎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
回学校之后的大学生活,夏七月基本上再没有开口说过话,江之炎和范明还有谢清雅偶尔会过来看看她,她的生活似乎变得非常平静,上课打工吃饭睡觉,还有无限的发着呆。
她总会看着窗外,好像总会有一天,那个高高帅帅的男孩子会突然出现,然后走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道:“七月,好久不见。”
可惜马上就快四年了,一次梦想成真都没有过。
他们再没有提起过向阳的名字,夏七月也再没有过向阳曾经的任何消息,哪怕是听说都不曾有过,就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在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了。
终于,夏七月大学毕业,她迫切的想要回到一个地方,拉着行李箱走出火车站的时候似乎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去姑妈家,第一次撞到那个大坞弯的扛把子,还有她的第一次...
之前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点似乎都像电影画面似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夏七月一动不动的站在出站口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她突然很害怕,害怕这个人真的消失了,过了许久,身体里的血液都要凝固时,她晃了晃身子睁开双眼,双腿早已麻木,路过的旁人奇怪的看着她,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庞,不知道在多久以前,她早已悄无声息的泪流满面。
就在她挪不动发麻的双腿时,身后的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她回过头,眼神里依旧黯淡无光,程娜惊喜的看着她:“真的是你,夏七月?”
“嗯。”夏七月点点头,程娜有些激动的抱了抱她,然后说道:“我找过你很多次,可惜都没找到,你去中医院吧,也许他在等你。”
夏七月愣了愣,随即颤抖着说了声谢谢,像是抓住了临近日落前的那一丝余辉,狂奔而去。
医院里,向阳还活着,只是这几年来躺在床上不会说话也不会动,靠着挂营养水沉睡着,好像只有那一台显示着心跳的机子才能证明他还活着。
江之炎有很多次都忍不住想要告诉夏七月,范明都是摇头,他们都还清楚的记着当时夏七月喊破了的嗓子和从崖下歪挂在树上满身是血,似乎身体都错了位的向阳在昏迷前看着他们祈求的神情还有口口声声一遍又一遍对着他们重复的话:“不要告诉七月,说我走了也好,死了也好,拜托你们不要让她看到我,千万不要告诉她...”
直到看见他们点头,向阳才彻底昏迷过去,向阳这一睡,就是四年。
夏七月心情激动的哭了一路,如果今天没有碰见程娜,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向阳并没有死,而是在医院里以植物人的状态躺着,夏七月的心好像又活了过来,当她跑进病房时,范明吃了一惊,江之炎只说了一句:“早该见了。”
夏七月擦干净眼泪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没有再哭,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她坐到向阳身边牵起他的手,右手在他脸上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他的轮廓,轻轻的说:“不论你今后会不会一直是这个样子,我都不会再听你的话离开你了。”
日复一日,夏七月每天都坐在向阳的身边帮他按摩,像回忆一般重复着曾经所发生过的一切,讲述着每天窗外的阳光还有鸟语花香,也许是上天的眷恋,也许是向阳再不忍心让夏七月这样无望的守着,夏七月正按摩他的手指时,向阳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