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沈若初心底儿莫名的一痛,不由自主的抬手轻拍了拍厉行的后背,她不知道厉行经历过什么。
却知道厉行心里是那种无以复加的痛苦,让她莫名的觉得心疼。
“厉行,别这样。”沈若初声音柔了许多,回手抱着厉行,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厉行,她一直觉得厉行蛮横霸道,从来没想过厉行会有这样的一面儿。
厉行重重的沉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心底儿的痛,沙哑的声音缓缓的开口:“忠子二十岁,不过比你大两岁,他十四岁的时候参的军,跑到我跟前跟我说,少帅,我想跟着你保家卫国。”
他那个时候,还笑这小子不自量力的时候,这小子这几年就跟着他了。
一直都是第一个冲锋陷阵的,从来没怕过什么,倒是和厉行当年有的一拼,他很喜欢忠子这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
就在前不久,他们去了临安打仗了,情报失误,遭了突袭,厉行带着人找了突破口,打算给敌人来个反杀。
为了给厉行争取足够的时间,忠子就自告奋勇的,告诉厉行,他从反方向,引开一批敌人。
之前,忠子也做过了,每次都是平安的回来了,这一次忠子却再也没回来,后来他听说忠子死了,今日见了,才知道,那帮人给忠子用了极刑。
“二十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厉行咬了牙,良久才吐出一句。
沈若初也跟着红了眼睛,才意识到当初厉行说的流血牺牲,可怕而不可怕,这北方十六省的安危,是他们用命换来的。
“你不要太难过了,你还有更多的责任,你是少帅,忠子的死,不是白白牺牲的。”沈若初抿了抿唇。
她觉得自己的这些话,对厉行说了,也是徒劳的,可除了这么说,却不知道怎么安危厉行了。
厉行重重的点了点头:“可我连个葬礼都不能给他,他想回家,他不希望奶奶受伤害,所以我们不能办葬礼,惊动老太太,我带你来这儿,也是老太太身子不好,想见孙子和孙媳妇儿。”
这是忠子以前同他聊过的,忠子说,他死了,只要抬回家葬了就行,老太太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忠子考虑的对的。”沈若初点了点头,老人年纪大了,是受不住唯一的孙子战死沙场的。
“委屈你了,跟我来这种地方。”厉行放开沈若初,摸了摸沈若初的头发,和沈若初聊了许久,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沈若初难得乖巧的摇了摇头:“不委屈。”
她若是知道厉行带着她来是为了满足忠子奶奶的心愿,她是不会推辞的,厉行小看她了,一开始还总瞒着她。
厉行笑了笑,眼底满是宠溺的开口:“行了,初儿,你先睡吧,忠子的后事儿还有一些没有料理完,我去处理一下,晚些回来。”
“好。”沈若初应了一声。
厉行转身带上门离开了,沈若初打了些水,简单的梳洗一下,便躺下了,很硬的木板床,被子是新的,想必是厉行专门带过来的。
这也算是细心了,睡到半夜的时候,沈若初,忽的,觉得被子一沉,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由猛然的惊醒,坐了起来,整个人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