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荒回月园后,因诸多事物压于心头,无法安心入睡,一夜辗转反侧未能入眠。
翌日凌晨。
她索性早早起来,便开始忙碌直至午时。
她忙完便才让山术去请叶之越、萧允等人。
待请的人到齐了,她才将一众人引到饭桌前。
“承蒙大家照顾,今日我亲自动手做了几道小菜,以表谢意。”
叶之越自是不会客气,连忙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笑道:“我道你怎么消失那么久,原是闭关学厨艺去了。啧啧…一想到你未来的夫君有如此贤惠的你照顾,真是羡煞我也!”
“那你慢慢羡慕吧。”云荒轻剜了他一眼,将盛好的汤端给他,又让山术分给了萧允后,自己才坐下来,客气道:“你们尝尝。”
在座的人相互望了一眼,这样怪诞的组合聚在一起吃饭,反倒让气氛更显怪异。
云荒瞧着他们的神色,笑了笑,道:“今早一时感慨,叹人生无常,今日不知明日事,我想着,不论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都算得是一场缘分。”
“这第一杯,敬缘分。
这第二杯,敬萍水相逢,患难见真情的叶公子。
这第三杯,敬教会我成长的城主府。”
“姑娘此话如何说?”赵武不解,他以为云荒会提到城主的。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而不得!我何其有幸,在最懵懂无知的年纪里,都见证过或亲历过。我想:迄今为止,所有的相遇和所有的在意都是有因由的。因而,今日我想说的是,此去经年,浮云流水,便让这些都随风而去吧。”
听她言,萧允握在手中的酒杯,瞬时觉得重若千斤,手指不自觉地蜷曲捏紧,抿唇半晌,道:“云荒,我在外面等你。”
话落,他起身离座大步出了屋子。
他方出门,便见他的酒杯应声而碎,齑粉混着酒液流淌向云荒那边。
叶之越望着沉思的云荒,神色凝重地道:“你又何必呢!走了不回来便是,撕破了脸皮于你没有益处的。”
“有些事需要做个了断了!”
云荒凝着虚空半晌,道,“今日后,我便会离开这里,你也尽快回去吧。”
“嗯,那我先走了。”叶之越应声便走了。
云荒点了点头,随后朝山术招了招手,笑道:“山术快来喝汤。”
山术一瞧她那笑容,身子一转赶紧往后面撤去。
“哎,你跑什么呀?”云荒撇了撇嘴,“白瞎我熬了几个时辰的汤。真是不识货,你们不喝算了,我自己喝。”
待她吃饱喝足了,才慢悠悠地走到外面来。
却见萧允居然真的在等。
云荒生生被他惊到了!这萧允不是变了,极有可能是疯了呀!
想是萧允听到身后的动静了,转过身来,看云荒的眼神怨离惜别、隐忍不发皆有之。
云荒眸光一转,立马装傻:“多喝了几杯,头有点晕,你请自便,我先回去歇会。”
“站住!”一声喝令,成功的让她停住了脚步。
萧允走到云荒身边,不由分说的拖着她往她的屋子走去。
云荒心惊肉跳,又不敢随意探问,只好随机应变了。
萧允拖着她到了床榻边,在她瞪得大大的防备的眼睛前,一把掀起床上的铺盖,又一掌拍在床板上。
完整的木板在重力作用下,缓缓地往床头的方向缩去,直到一个只容一人的洞口出现,木板才停止了移动。
云荒望着那床,心内波澜起伏。
“跟我走!”也不待她回答,萧允又拖着她下了那洞口。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后,头顶的床板又自发的移了回去。
视线忽明忽暗,萧允走在前,也不说要做什么,只是沉着嗓子自言:“这是上次我带你走的那条暗道,自断阵后我便将两院的暗道打通了。将原本图纸上暗室的入口加改在你的卧榻之下。”
云荒默默的听着,竟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许是知晓她不会回应自己,他又继续说着:“云儿,我做这些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日能见到你,只是心里这么想了,便这么做了!”
云荒听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动容。不过,这份动容却源于萧允的改变。
“萧允,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萧允却像未听到她说的话,依旧自顾自地道。
“云儿,你知道吗?我也曾年少有梦,也想像有一日能仗剑天涯,遭遇一段红尘情事,觥筹交错间谈江湖快意,儿女情长。”
“可如今的我,进一步没资格,退一步舍不得!我想,对我这种孤独得可悲的人而言,也许无情无心才是最好的解脱。”
“萧允……”
幽暗的光线里,那依旧坚挺的背影,从前无数次偷望过的背影,忽然便多了抹伤感和寂寥。
“走吧!再往前便是密室,你布置的陷阱机关,我未曾改动过。”
萧允说这些话的时候,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心里有种预感,觉得自己再不说,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云荒听完还是沉默不语。
两人似突然间转换了性子。
一个无话不说,一个无话可说!
通往密室的路畅通无阻。
就算萧允不告诉她,云荒也早在烂坷上忆起过。再亲眼看到时,便无甚大的感触。
倒是快到密室门口时,云荒心里突然没来由的紧了紧,那种答案呼之欲出的神秘紧迫感,在此刻尤为明显。
手指不禁发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