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体检报告上只提到你手臂有被绑过的痕迹。”女法官用严厉的口吻问道,“你腿上的绳子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报告里完全没有提到?”
“我……”面对法官一连串的提问,穆勒登时傻了眼,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又说错了。
人算还是不如天算。
他马上想改口否认,但看到两名法官虎视眈眈的眼神,穆勒突然胆怯了。
他感到大势已去,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慢慢地越缩越。
就在他萎靡地蜷缩在椅子上时,一个物体带着风声,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从旁听席上直飞了过来。众人还没看清,物体已经准确地砸到穆勒的肩膀上,瞬间就爆出一朵黄花。
原来是一颗鸡蛋。
穆勒疼得喊了一嗓子,条件反射般地回头望去。就在这时,第二颗鸡蛋又击中了他的后背,紧接着第三颗和第四颗鸡蛋也接踵而至。
伴随着蛋攻,一声狂放又生硬的德语从旁听席传来:“穆勒你这个骗子!伪君子!你根本没资格继承遗产。”
穆勒的律师眼疾手快,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下压,另一只手护住穆勒的头:“快趴下。”他嚷道。
眼看穆勒就要钻到桌下的一刹那,一颗更大的鸡蛋瞬间在他的后脑勺开了花。蛋壳爆裂,蛋清和蛋黄一下摊在他的头上,顺着头发滑落下来,头发瞬间成了一坨鸡窝。
很明显穆勒是袭击者的目标。
董锵锵和雷兰亭虽没经历过这种事,但毕竟也是抓过猪的人,胆子还是比坐在中间的佟乐乐要大的多。两人绅士地一前一后护住佟乐乐安全地钻到桌下,然后才全神贯注地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穆勒被鸡蛋砸中头后,庭警们已经锁定了袭击者。他们一拥而上,没等袭击者把手中剩余的所有鸡蛋抛向空中,就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庭警们压着袭击者从原告席和被告席中间走过时,董锵锵一眼就认出来,袭击者就是刚才他们大厅候场时见过的那个人。
董锵锵敏感地闻到他身上一股熟悉的浓郁酒气,他下意识地吸溜了两下鼻子,顿时意识到:看来他至少喝过一瓶伏特加。
袭击者蔑视地看了一眼狼狈不堪正不停用手帕擦拭脸颊和头颅的穆勒,朝他猛啐了一口痰。穆勒微微侧身,闪过浓痰,却没有任何回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认识袭击者。
董锵锵正猜测二人是什么关系时,就听高处传来一声木槌响:“休庭15分钟。”
一眨眼的功夫,十五分钟就过去了,穆勒在律师的陪同下狼狈地走回到原告席上。
虽然他已经收拾过了,但西服上仍留有明显的一大块一大块的湿痕,好像朋友尿床后的“地图”,看起来十分滑稽。
就在一瞬间,董锵锵不知怎么忽然觉得他很可怜,像一个无助的老人。
旁听席上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终于,两名法官从一扇门后走了出来。随着一声槌响,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鉴于刚才发生的突发情况,我有必要和原告及被告说明一下刚才扔鸡蛋的人的身份。”女法官郑重其事地看着穆勒,“他叫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你应该认识吧?”
俄国人?董锵锵三人互相看了看。什么情况?
“他是原告安德烈亚斯穆勒姐姐米歇尔穆勒的丈夫。”女法官补充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雷兰亭瞄了董锵锵一眼,董锵锵又看了眼佟乐乐,三人同时想到那晚穆勒说的那番话。
女法官瞅着神情萎靡的穆勒:“通过本庭掌握的信息及刚才你们在庭上的发言,本法院和本法官认为:雷兰亭依照合同进入别墅打扫卫生属于合法行为,但董锵锵,佟乐乐及安德烈亚斯穆勒三人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进入别墅属于非法行为。综合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被告三人主观上不具备对原告进行非法行为的动机和意图,故本案法院驳回原告上诉。但被告三人对原告做出的捆绑行为仍需受到惩罚,现判被告三人各做五天义工以示惩戒。”
这个结果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不管是穆勒还是董锵锵这边,都没人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庭上一时鸦雀无声。
女法官顿了顿:“原告在别墅内找到的遗产根据遗嘱所述真实有效,但遗产应为原告和其姐姐二人共有。现原告姐姐已去世,故其丈夫作为遗产的法定继承人应享有继承权。因此原告和被告签署的协议无效。原告需和被告及原告姐姐的丈夫重新共同商议遗产的分配方式。”
听到这句话,不光董锵锵三人傻了眼,连穆勒也惊呆了:“重,重新分?难道分钱还要问他的意见?”
女法官神情肃穆地一敲木槌:“本案的庭审费用由原告和被告各承担一半。本案的审判正式结束。休庭。”
见女法官要走,董锵锵,雷兰亭,佟乐乐,穆勒及其律师一起拥到高台下方,众人同时高喊道:“法官大人请留步。”
“法官大人,人这么多,这钱应该怎么分啊?”穆勒抢先说道。
女法官声和男法官说了两句,男法官点点头,女法官这才道:“考虑到你们的遗产金额,本院可以为你们调解。不过调解需要等谢尔盖伊万诺维奇醒过来才能进行。”
“那得什么时候啊?”雷兰亭急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女法官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你们两方可以先讨论个方案出来,等他醒了再找他谈。”
“那他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