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座一人深深吸引了楚紫心的目光,他年纪不大,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俊俏精致的面容,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是他这个年纪所有的沉稳,目若朗星,贵气逼人,而他就是西凉国的大王子,淑贵妃之子梁湛.
楚紫心唯有在心中暗叹,有其母必有其子,也只有端庄贤惠,与世无争的淑妃才能教出这么优秀的王子。
“在想什么呢?只顾着发呆!”西凉王微侧着头望着楚紫心,面前的酒杯空空如也。
楚紫心一惊,忙拿起酒壶,帮他斟上,“大王恕罪,臣妾大意了。”
西凉王深沉的望了她一眼,举起酒杯,没有怪罪!
望向下面的妃嫔同王室子弟,眉心微皱,只见二王子并不似其他人那般开心,面上多有哀伤,心中一动,关切道:“涟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二王子见父王问话,走到殿前,跪下磕了个头,才道:“回禀父王,涟儿没有不开心,只是…”他怯怯的望了西凉王一眼,又扫了一旁的楚紫心一眼,“涟儿只是为母妃难过,母妃因为得罪了这个女人,被父王关起来了,涟儿见母妃伤心,想到今日是除夕夜,一家团聚,独有母妃不得前来。”二王子一边说,一边指着楚紫心,“她是坏女人,她是来害父王同母妃的。”
楚紫心见二王子说起李妃,心中隐隐不安,加上二大王子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就是恨之入骨了。想不到最后二王子真的把火引到了自己身上,她的人一下子僵住了,这只是一个孩子,不能同他较真,但孩子的话却是最伤人的。
一时间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多半是那种遮遮掩掩等着看好戏的神情,连怡妃也难得的带着一抹浅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好笑的神情望着楚紫心。
楚紫心很是尴尬,想为自己辩解,又不知说什么好,也不敢说什么,只得求救的望向西凉王一眼,把头低了下去,身份卑微,没办法啊。
西凉王的脸上有些冷。他望着二王子,“涟儿,不得胡说。退下去吧!”
二王子不依,却哭了起来,求道:“父王,涟儿求您放了母妃吧,涟儿想母妃可以陪涟儿在宫中玩耍。当日明明是这个坏女人伤了父王。父王为何反而要责备母妃呢?”
“胡说,来人把二王子送回去。”西凉王阴着脸,该死的李妃,涟儿这么小,哪里懂得这么多,还能说的如此顺畅。多半是你教的了。
太后见了哭哭啼啼的大王子,心中不忍,劝道:“大王。涟儿还小,不要吓着他了,他为母求情,也是一番孝心,李妃犯错。大王将她禁足这么久了,眼看就要过年。不如……”
“母后,这事本王自由定夺,李妃的事不能轻饶,此风一起,本王后宫女人争风吃醋,都来斗个你死我活的,叫本王如何安心,何况涟儿刚才的事您也看见了,他一孝,如非有人教唆,涟儿哪能懂得这么多,说的话如此不堪!”
“大王!李妃虽有错,明日是大年初一,还请大王看在她尽心侍奉大王的份上,明日就放她出宫,一家欢欢喜喜过新年吧!”太后求道。
一直没做声的淑贵妃也帮忙求道:“大王!太后也是为了王宫喜气,明日过节,就顺二王子意,准他母妃出来吧!”
西凉王想了下,点头道,“既然母后求情,那明日就准她出来一日。但她的禁足并不能轻饶。”
他侧头望了楚紫心一眼,见她面色苍白,也知她此刻心中难受,放柔了语气,对她道:“如果身子吃不消,我差人送你回玉安居。”他握着她的手,眼中难得的柔和,“今夜本王不陪你了,你早点休息吧!”
楚紫心本想说身子没事,见西凉王如此说,求之不得,也知晓分寸,以她的身份在此等大日子里,是没有资格陪在大王身边的。
她谢了西凉王,向太后请安告退,太后吩咐她回去要好好休息,爱惜身子,她自当听了。而此次的小风波看似已平淡无痕,却被有心之人放在心里,暗地里搅动乾坤。
楚紫心被二王子怒骂坏女人,加上二王子怀恨的目光,她心有余悸,虽然西凉王明的护着她,心中还是不安,不管怎样二王子是大王的儿子,他将来是有可能成王之人,而自己此刻虽得大王宠爱袒护,天长日久后,他还能护得了吗?
楚紫心躺在床上,今晚是除夕,却不能同自己的夫君一起,她抚摸着西凉王躺卧的位置,心里很乱,恨他,却又需要他,如果没有西凉王袒护,在这宫中,还能走下去吗?将手放在腹部,更加难过,子女的缘分到底老天肯不肯给呢?当日子久了,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西凉王还会如此袒护我吗?
楚紫心闭上双眼,默默求到,老天,楚紫心求您了,就赐给我一儿半女的吧!如果老天您真的不肯给我子女,就请放我出宫去吧……
******
新的一年,果然是新的气象,连老天都给了些许颜面,一连几日都是暖阳高照,不似年前阴冷。
怡妃闲来无事,随意出来走走,不想碰到了给楚紫心送药的太监。
当那两太监向她行礼之际,淡淡的草药味飘来,她微微一愣,这药的味道很熟习,她细细望了两眼,心中有了大概,而眼前两个太监见她随意问到是那宫的主子不舒服时,面上显露出略带慌张的神情,更让她心中有了底。
怡妃嘴角含笑,远远望了楚紫心的玉安居一眼,又朝那两个太监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