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天底下当母亲的人,在面对自己孩子的时候,是不是都会选择性地眼瞎?】
“呃……”奶糖有点尴尬。
因为就是它给主人传达的这个思路:
李氏把儿女都管教得很好呢!
明明是个偷跑去青楼泡妞的逃学少年,只要在她面前够乖巧,就成了李氏眼里的好孩子,哪哪儿都是优点。
想必她在别人面前也没少炫耀。
等到好孩子犯错的证据被捅到她面前,往日的炫耀就成了打脸!
然后,她就崩溃了。
【福顺楼是韩家的酒楼?看来经营不善啊。】
李承远当时提到这个名字,奶糖就把坐标找出来了。
兰疏影让车夫转道,送她去福顺楼看看。
到了门口,只见大门紧闭。
并不是没人。
里面传出追逐嬉闹的声音,还有玩骰子的。
她敲门。
“谁啊!”
追逐声止,这人微喘着,语气不善。
兰疏影淡淡道:“来吃饭的。”
还是这道粗哑的声音回她:“东家有事,今天不做买卖!”
她顿了顿,问:“东家有什么事?”
韩家大哥吗?
他窝在家里祸害厨房呢。
可她就不明白了:
老板在家,跟酒楼歇业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非要老板会做菜,这边才能开张迎客?
什么怪道理?
里面怪笑声汇到一块了,大概有五六个人。
脚步声靠近这边。
那人把门一拉,嘲笑着说:“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们东家的……”
他看清她的脸,笑容立马僵在脸上,惊恐到走了音:
“大小姐?!”
呸,他这臭嘴!
就怪刚才她说是吃饭的,他也没仔细听声音!
“哎哟!”这个小二打扮的人甩起白巾,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我,我就听着像您的声音呢,这不是,跟您开个玩笑,逗您乐呐!”
“我听着像在拿我取乐。”兰疏影推开他往里走。
他也不敢跟上。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里透着完蛋了的意思。
大堂乱糟糟的,桌椅摆在边上,中间空出一大块场地供他们玩耍。
空气不新鲜,一股闷出来的怪味,还夹着伙计们乱跑打闹弄出来的汗臭。后厨只有一个灶台在用,新鲜食材的分量只够供他们几个人吃喝的,没想到,鸡鸭鱼蛋俱全!
这哪像个请客吃饭的地方,是供着活祖宗呢!
兰疏影出去抽了条板凳坐下:
“谁来跟我解释一下?”
有个佝偻老者从角落走出来,低声跟她说了一段。
简单说,韩老板在世的时候网罗了好几位大厨,对他们相当礼遇,而且有几个隐形福利:
他自己是老饕,舌头灵,能给大厨们挑出不到位的地方;
同时,他又是天生的好厨子,任何菜谱学一遍就会;
韩老板经常去外地游历,跟别家菜系的大厨切磋,回来往往跟酒楼里的大厨分享经验。
因此,韩老板的存在,才是大厨们为福顺楼卖命的关键。
人没了,韩家大哥接管之后,隐形福利也都没了。
所以大厨接二连三地出走。
紧跟着,其他人也渐渐野了。
哎呀,队伍不好带啊。
兰疏影无视老者的抱怨,问他:
“厨子的事就不说了,眼前这几个人,你管不住?”
明显就是伙计们挑着东家软弱,蹬鼻子上脸!
老者一脸惭愧,说了一些讨人可怜的话。
这应该是福顺楼的掌柜。
俗话说就是管钱柜的,大堂经理。
几个伙计隐隐以他为首。
但在他不厚道地说出这些推卸责任的话之后,他们对他怒目而视!
这让兰疏影确定了:
绝对不是掌柜管不了,而是他们合伙欺负人。
掌柜老眼闪烁,忽然请她到楼外面说话。
兰疏影去了。
就听他小声叨叨:“大小姐有所不知,这楼里,闹狐仙呐……”
“哦?”
兰疏影摆出愿闻其详的架势。
“唉……那是大厨们走了以后开始的。每到夜里,厨房里就窸窸窣窣,像是有人在偷吃,我们第二天去看,食材要么是少了,要么就有牙印!”
“不是楼里闹老鼠?”
掌柜立即否认:“当然不是!哪能是老鼠呢,那就是狐狸的牙印啊,我小时候跟叔公在山上打猎,见过好多回了!”
不等她答话,他忙着往下讲:
什么夜里有白影啊,食材自己跳进锅里烹煮啊;
狐仙不满意饭菜的味道,在墙上画血印啊!
一件一件,配着他丰富的表情,跟真的一样。
兰疏影:“哦,既然你跟这位狐仙有缘,可知道它到底想干什么?”
掌柜自信地答:“想必狐仙吃惯了大厨们的手艺,离不开呢,只要我们能把大厨请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那要是请不回来,狐仙作祟,福顺楼以后就不开张吗?”兰疏影轻笑,“我看,你们几个是都不想要工钱了?”
掌柜眨眨眼,无辜里夹着一丝隐晦的狡黠:
“可是……老爷生前与我们定的是,无论开张与否,生意如何,都少不了我们的月钱啊!大小姐,您手底下铺子多,够养一大家子,我们也有小家要养,缺了工钱可活不下去啊,求您……”
旱涝保收啊,怪不得了。
老韩一走,给子女留了一笔糊涂债。
“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