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一入定就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了。”红莲顿了顿,问她:“这就走吗?”
“嗯……刚找到一个合适的。”
兰疏影答这句话的时候,稍微有点迟疑。
因为,这次的宿主并不是信息库里现成的。
信息库里有一个姓邓的小姑娘,求助意愿被抓到奶糖这里。
兰疏影发现,小姑娘周围有一个人,他或许符合“贪色”这一条。
所以,她挑中的宿主不是小姑娘,而是那个家伙的亲人。
红莲没多问,而是跟她说,打算出趟远门。
“去哪儿?”兰疏影好奇道。
她以为红莲在想念赤霄,然而并不是。
“红莲狱。”
她恍然。
那里遍地都是业火,她就是在那里参悟出第二天赋,继而得到红莲这个火灵……
说起来,那里还算是红莲的老家呢。
“是去修行吗?”
“对,我感觉到突破的契机了!”
说到这儿,红莲眉眼间难掩兴奋。
兰疏影也很为它高兴。
她亲自操控芥子舟来到交界处。
作别后,红莲跳出去,向下,直奔小地狱。
而她回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舟停住,让奶糖开启界门。
……
漫长的黑暗过后,眼前透出一线光。
兰疏影睁开眼。
她发现自己站在石头上,身侧有鸟语花香。
怪的是,她往前看,没看到山水,反而像是闯进了一间卧室!
正前方是一张古色古香的雕花拔步床。
屋里冷清,床上有个侧躺着的人。
厚重的帐子后面,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
咳完了,紧跟着开始哭。
???
女人边哭边喘,嘴里含含糊糊念叨着几个名字:“光耀……承远,妍、妍儿……”
就像是被隔离的病人临死前跟家人隔空告别。
“……”兰疏影。
星钻小猫跳过来,蹭了蹭她的脚。
兰疏影问:“那就是李韩氏吗?”
“嗯呐,嗯呐。”
奶糖点着头告诉她:
他们俩,现在是在画里!
没错,就是正对着李韩氏那张拔步床的挂墙山水画!
……
李家这几年在走背运。
当家的男主人叫李光宗,他很对得起这个名字。
他靠读书考试实现了光宗耀祖的梦想,得到一个知府官位。不幸的是,一家人赶去上任的路上,他从马背上摔下去。
可能是摔出脑震荡了,挺严重。
家里人着急,到处找大夫来给他治。
高价没能引出救命华佗,反而惹来了学艺不精的江湖游医。
没过多久,李光宗被庸医用所谓的独门秘法,治成了一个只会傻坐着流口水的智障!
他这一倒下,即将到手的官位没了;
妻子李氏的官夫人梦也破灭了。危急时刻,她必须站出来独挑大梁!
李氏的娘家姓韩,是开酒楼的。
家庭环境的熏陶下,她这个人也很精明能干——
陪嫁的商铺被她打理得很好;
一对儿女被她管教得服服帖帖。
后院的两个小妾,因为还仰仗着她赚钱过日子,乖得像鹌鹑,完全不敢到主母面前碍眼。
李光宗的痴呆病一直在找人治,虽然没见起色,但也被精心照顾着,没有恶化。
这么一看,李家整体过得不错,小富之家,颇有余财。
直到年初时候,李氏的娘家出事了:
她父亲韩老板去外地谈生意,途中被劫匪抢上山,人被救回来的时候尸骨都凉透了。
消息一传回来,从小敬佩父亲的李氏哭了一场又一场,她病中对孩子疏于管教,家里生意也在走下坡路。
当她走出悲伤,打算重整家业的时候,惊愕地听说:
儿子逃学了!
他,居然还学会逛青楼了!
李氏一心盼着儿子好好读书,考个功名,把他爹没到手的官位挣回来。
这可把她气炸了!
七天前,她让人把儿子李承远从青楼抓回来,扯起藤条劈头盖脸抽了他一顿!
李承远脸皮薄,当着一屋下人的面被打,他受不了这份耻辱,离家出走了。
直到这会,人还没回来。
……
奶糖介绍完李家的情况,不乏怜悯地看着李氏。
“主人,她还有救吗?”
兰疏影眸中浮起两片幽光,看了一会,摇头。
“救不了。”
奶糖像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嘀咕道:“那就得另找一个宿主了……”
“为什么要另找?”兰疏影诧异,“这不就挺合适的?”
她跟李承远是母子,关系近。
而且,仅凭着孝道这两个字,也能把李承远制住了。
奶糖明显愣了一瞬:“可是……”
不是你说的救不了吗?
兰疏影抿嘴:“我说她心病难医。本来能治好的,可她心态崩了。你看,她把重心放在李承远身上,结果孩子不上进,她这儿,就不行了。”
她指点奶糖仔细看。
李氏年纪只有三十出头,身体底子很好,可她被心魔折磨着——指望李承远上进,事实却与心愿相反,再加上长期支撑李家给她带来的压力,最后就让她起了放弃的念头。
现在,李氏的命火就像风中的残烛,挺不了多久就会熄灭。
“唔……噢!!我明白了,等到李氏魂魄离开,但是身体活性还没消失的时候,主人就正好进去!”奶糖叫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