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想了想:“有吗?咱俩也不算太老啊。至少,给娃看个家还是行的吧?要不然,他俩年轻人,住那样大的房子,你放心?”
奶奶诚实道:“不放心。”
事情就这样简单的敲定,爷爷迫不及待的就去和大伯说了这件事。俩老人高兴的一夜没睡着觉。住不住大房子,两人倒并不在乎,主要是能和钱如意在一起,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大伯就叫了二伯他们几个,一起来帮爷爷、奶奶搬行李。其实老俩没什么东西,就几件衣服,俩被窝卷。靠儿孙赡养的老人,到了这会儿,身价都分给儿孙了,除了吃喝拉撒,别无牵挂。只是爹娘要出门,做儿孙的无论如何也得去送一送而已,不能当作不知道,那就实在不像个样子了。
三伯母见钱如意这么快就要走,当场就哭了个稀里哗啦。一边是丈夫、儿孙,一边是她亲手养大的侄女儿和外甥儿,她都舍不下。
奶奶让她过了年就去看钱如意,三伯母这才稍稍止住了眼泪。
钱如意和七嫂各自抱着孩子,和凝翠一起坐在板车上。板车上依旧铺着褥子,上头盖着被子。陆子峰赶车。小七的那头宝贝驴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套上了家里的板车,拉上了爷爷和奶奶以及非要跟着去玩儿的,六婶子的小儿子。
一家人收拾停当,正要出发。忽见钱五郎虎着脸色,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劈手就去夺小七手中的驴缰绳。
小七自然不依,一把将他推开:“你干嘛?”
钱五郎怒气冲冲道:“你要滚,只管滚蛋。咱家的驴不能牵走。你弟进城上学,还要骑的。”
小七简直要气炸了:“这是我的驴,我辛辛苦苦攒钱买来的。”
钱五郎道:“你都是我儿子,你的驴就是我的驴。今天你必须把驴留下来,要是耽误了小九的学业,我打不死你。”
爷爷和奶奶早已听不下去,怒道:“你打我孙子一个我看看?我和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么?但凡我老两口有一点儿是这样教你的,早就把你打死了,还能容你在这里叫唤?”
叔伯们怕爷爷气出个好歹,连忙过来安抚他:“爹,不要和老五一般见识。他就是那样一个糊涂人。”
钱五郎听了,顿时更加气愤起来,指着那些兄弟子侄们骂道:“别以为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我家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挑唆的。现在,我闺女不是闺女,儿子不是儿子,你们满意了?”
大伯喝道:“老五,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我亏心?”钱五郎指着大伯:“我看亏心的应该是你们。我养的儿子、女儿,好处全让你们拿了,你们还好意思问我亏心不亏心?”
大伯怒道:“老五,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不和你计较。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我呸……”钱五郎一口吐沫啐在地上:“你还好意思和我提兄弟一场。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兄弟吗?你们一个个,吃得饱,穿得暖,谁睁眼看看我的日子了?我找个活儿干的好好的,咱爹娘还给我搅和黄了。分家的时候,新房子分给你们,破旧的老屋给我。你要是还记得有我这个兄弟,能办出这样的事儿来?”
大伯真的气极了,向前就要抽钱五郎大嘴巴子。
“爹,爹……”大伯的儿子们见了,连忙将他拉住,劝道:“您也是六十岁的人了,何必这样动气呢?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嘴长在别人脸上,咱们还能管的住么。咱们问心无愧也就是是了。”
大伯气怒,恨声道:“你们要是有一个像他的,我立刻就一棍子给你们打死。”
爷爷实在无力和钱五郎生气了,。”
小七拉着驴车就要走。
钱五郎见了,一下子蹦到驴车前头,挡住了去路:“把驴留下来,你死到哪儿我都不管。”
小七昂首怒道:“我要是就不呢?”
钱五郎叫道:“我打死你信不信。”
小七气急反笑:“合着在你心里,就小九是你儿子对不对。我和如意都是捡来的对不对?”
钱五郎抻着脖子叫唤:“你能和小九比吗?小九是读书人,那将来是要当大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一辈子也就是个刨地的料。我和你娘能指望上你,母猪也能上树。”
小七吼道:“你指望小九,我又不指望。他想要驴,你给他买去,关我什么事?”
“那不是你兄弟吗?要一头驴怎么了?等将来小九举了官,你送到人家面前,人家都不稀罕看。”
小七将他推开:“我就是饿死,也不找他要饭。”
钱五郎见无论如何拦不住小七,索性往驴车前一躺:“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驴,就别想走。”
“我怕你是吧?”小七将牙一咬,拉着车就往前走。
大牲口是有灵性的,看见人了它不往前走。气得小七抡起鞭子就抽它,仿佛抽的不是驴,而是他那满腔的怨愤一般。
驴子吃痛,顿时就嘶叫跳跃起来,眼看发了狂,狂奔向了钱五郎。钱五郎一看驴惊了,真的向着自己碾过来,吓得连滚带爬就往路边躲。那驴拉着板车,哐啷,哐啷就从他身边跑了过去。把车上的爷爷、奶奶,已经叔伯们吓得可是不轻。
等钱五郎回过神来的时候,小七已经赶着驴车,绝尘而去了。
三伯催促陆子峰也赶快走,省得一会儿钱五郎又来无理取闹。
陆子峰催动马车,正要走,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