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山中多雨,下午天阴沉沉的,时不时传来隆隆闷雷响。
叶家老太太风湿病多年,最怕这种潮湿天气,晚膳不到喝药睡了,她不来,叶家人也不会单独见云家人,于是晚膳变家宴,简单许多。
考虑到姑娘们都大了,六姑娘如今谈婚论嫁,更应避嫌。
为了照顾宾客,又不能表现得太小家子,老太太命人借扇屏风挡在两桌间,云子墨、谢宗仁和老太太坐主桌,云琇、云嫣、云姝和丁姨娘坐女席。
丁姨娘借口七姑娘身体不好,两人缺席,引得老太太不满。
“上菜。”老太太没耐心等下去,叫声方妈妈。
方妈妈手脚麻利出去,没一会几个丫头端着一盘盘素菜鱼贯进来。
云府规矩多,吃不言寝不语,老太太心情不佳不想说话,两桌小辈都不敢发出声响,一顿饭变得格外压抑。
一屋子人吃完各自回屋,云嫣拉着云琇走在最后面,故意拉出一段距离,才小声道:“方才那个谢公子,好像,好像一直隔着屏风看你呢。”
“六姐姐,”云琇轻声打断,看一眼走在最前面的老太太,继而道,“祖母最不喜背后议人,何况宾客还未走。”诡才县令
云琇深深吸口气,五脏六腑似乎凉透了,人也清醒许多,她指着经楼的避雨台:“去那边歇会,现在回去,祖母定会叫我过去,我不想见谢公子。”
“好,好。”春桃恍然,小鸡啄米地点点头,举高灯笼,照亮前面的路,“姑娘小心脚下。”
经楼的避雨台,南向,“凹”字型,是个观景的好地方,可眼下除了廊檐底下的纸糊灯笼,远处黑黢黢一片。
云琇站在廊下消磨时间,无事可做,盯着一处发呆。
春桃陪着,又冷又困,无声打第三个哈欠时,突然看见隔着一小段走廊的另一个露台上,悄无声息闪过一个黑影,顿时吓得瞌睡全无。
“姑,姑娘……”春桃声音有些发颤,手脚僵硬地拉了拉云琇的袖子,“那,那边好,好像有人。”
云琇应声看过去,空荡荡的露台别说人,连只活物都没瞧见。
“没人,你眼花了吧。”她看向春桃,话音未落,另一个露台传来沙沙响,听着像,有人走过来。
“谁!”云琇猛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