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让你说你说便是了一一”元太妃揉了揉额角,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
“苏秀她,她说,要么就别让她进宫,如果她进了宫去,便,便不许陛下有除她以外的第二个妃嫔,让元香死心便罢,不要再同她谈什么有福同享……”
断章取义,添油加醋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
“简直荒唐!”
元太妃一听到不能有第二个妃嫔这句话,便立马黑了脸。
这可真是她这辈子所听过的最荒谬,最滑稽的大话!
竟然口出狂言的说皇帝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真真是不知所谓!就凭她一个丞相之女,竟敢如此妄言,假使她真的进了宫,后.宫之中还岂能有安宁之日!”
“姑母说的极是。”丁元香聪明地避嫌,只附和着元太妃的话,而不是火上浇油斥责苏葵。
这把火烧到这里恰到好处,无需她再多言。
元太妃是什么人,到了这个份儿上若还能任由苏葵进宫,那绝对是老糊涂了。
苏葵这还没进宫呢,就如此'嚣张',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若真叫她进了宫去,只怕她以后连个说话的份儿都没有了。
她这边暗暗已经拿定了主意。
可唯有一点……
“虽说选妃的名额从尚宫局那里出来过后,都要再从本宫这里走上一遭,拦下来并非难事一一可据闻皇上似乎同她走的有些近,怕只怕是对她有几分喜欢的。”
她是连做梦都想着要坐坤宁宫里,才成日里上下操持着,而如果因此惹了皇帝不痛快,便是不值了。
丁元香眼神微动。
“不若元香择日进宫找个机会同陛下将此事呈明,就说是不小心听苏秀提起的。元香认为陛下向来喜静,定也不想有如此不安分的人陪伴在侧。事先说的明白了,倒也省的姑母和陛下会因此生了隔阂一一姑母意下如何?”
她设想的此般周到。可以说避免了所有的后顾之忧,元太妃又焉有不乐意的道理。
“就依你所言。”
丁元香嘴角现出一丝笑意。
是苏葵自己亲口所说,若不能只她一人,她绝不进宫。
她这样做等于是断了苏葵进宫的可能,照这么来说的话,她倒也算是顺手帮了苏葵一把不是吗?
而对于她来说,则是可以免去一个最有威胁性的对手。
**
御书房,夜半。
慕冬尚且借着通亮的灯光批阅着公文,四下俱静,只偶尔沙沙地翻阅声响。
周围侍奉的人都被遣退了下去。只鹤延寿一人守着。
须臾,便听有叩门的声音响了起,“陛下。”
正是肖裴的声音。
“进。”
得了准,肖裴这才推门而入。走近了行礼。
鹤延寿见状道:“奴才先前吩咐了御膳房给陛下熬了参汤——奴才先去看一看。”
“嗯。”
待鹤延寿退了出去,将门合上之后,肖裴这才禀道:“照陛下的吩咐,属下去了挽仙楼已将陛下的口信带给了六王爷——六王爷要属下回禀陛下,说他那边已经调查出了些许眉目,不出差错。公主应是已被带出了城。”
“那便按照原计划安排下去,务必在到达凉州前拦下。”
“是。”肖裴应下,犹豫了一会儿,询问道:“那不辞. 怎么处理?”
慕冬冷冷吐出两个字来。“杖毙。”
肖裴顿了一顿,求情的话终究没敢说出口。
他刚想开口请退,却听慕冬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似是无意般问起,“六王爷独自去的挽仙楼?”
“回陛下——”肖裴霎时间明白了他为何有此无聊的一问,刻意咬重了声音道:“同行的还有苏二秀。后来还亲自将苏秀送回了府里去”
慕冬闻言搁下了手中的折子。
华颜离宫的时候,苏葵在场,她跟宿根一同过去也无可厚非,虽事情已经落定。但出于.私人的感情问题。他还是想知道知道苏葵是怎么看的。
于是,他便口气温冷参半地问道:“那她是什么意思——”
肖裴闻言一愣,一时没能参透他话里的含义。
什么叫什么意思?
谁跟谁有没有意思?
肖裴觉得云里雾里的。但他又没胆子开口发问,一来,他担心慕冬会因此鄙夷他的智商,二来他则是觉得如果他一开口发问,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慕冬则会对他摆摆手,然后冷冷的道:下去吧。
极不容易有此机会,可以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到自家主子的内心世界,他绝不能错失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所以,他要装懂。
“属下认为.六王爷应还是对苏秀有意思。”肖裴硬着头皮说道,心里却念叨着六王爷对不住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全是为了能跟上话题才出此下策.
却不知,这话题已经被他想偏了十万八千里还不止。
慕冬听他猛不丁的就来了这么一句,神色有些纠结——是该将肖裴带回正题来,还是顺着他的话题讨论下去?
他想了想,觉得既然已经确定了是攸允劫走了华颜,那就没必要再多问了.
左右现在事情处理完了,也还没有困意——
不如就此,谈一谈这个问题罢。
找到了这个充分却不怎么合理的理由,皇帝陛下开口了,“那你认为她是怎么想的?”
肖裴一听便精神抖擞,觉得这是他展现自己的大好时机——要知道这些年来他走南闯北,可谓是什么人都见过了,对男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