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潮湿的地室之中,有着终年不见阳光而产生的阴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几只老鼠偶尔发出窸窣的声响,很快又归于寂静。

只一盏昏暗的油灯不停闪烁跳跃,却丝毫调节不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四根坚固的铁链一端紧紧镶进石壁之中,另一端则是绑在了中间那人的手脚之上,那人低垂着头,眼睛紧紧闭着,正是失踪了多日的林希渭。

他身前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身白色虽是洁白无暇,却让人莫名觉得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阴冷至极。

“林叔,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林希渭还是没有睁眼,“我说过了,月缪录是你晴姨临走前的交待,我是不可能给你的。”

“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攸允眼神冷极,隐隐闪现着红光。

“我这条命,是你爹当年救下的,你要拿去我别无怨言,只是魂噬这种邪功你还是别再练下去了.”

“这不用你来管!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月缪录,你是给还是不给?!”

林希渭叹了口气,摇了头。

他早早料到此行凶多吉少,唯恐有变故,早将那本月缪录交给了月笙,交到了月族人手中,他也好心安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璐璐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只怕是没机会再见到她最后一面了,还好他从未跟她提过月族和月缪录的事情,这样一无所知,也不会让攸允牵连到她身上。

“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他交给我,定会将月缪录的下落问出来!”银发老者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声音尖利可怖。

林希渭抬头望了他一眼,心下对攸允可谓是失望之极——他竟是同这种怪物牵连上了!

那身上散发的气味。分明就是蛊臭,他当年为了帮月晴免去噬月蛊的折磨,曾和李太医二人研究了多年的蛊毒,更是试验了许多的药,都是无果,对于这种恶臭,他自然再熟悉不过,是多种剧毒的蛊虫混合在一起才会有的气味。

攸允迟疑了一瞬,是还顾念着一丝的旧情,将林希渭交给他。那后果可想而知。

老者见他挣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王爷。怎可为了一个老顽固而耽误了大业!”

攸允暗暗握紧了拳头,毅然的转了身:“此事便交给你来办!”

林希渭见状已没了再劝他的心思,攸允他已经是不可能回头了,等着他的只有万劫不复!

“呵呵,林将军。可是还记得老夫啊?”老者的身形犹如一颗早已没了水分的豆芽菜一般。

林希渭扫他一眼:“哼,我怎会认识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老者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笑了两声:“将军果然还如同十七年前一般心高气傲,让人望而生畏——可惜,若是当年将军愿意听我的话,月晴姑娘又怎会蛊毒发作而惨死呢?”

林希渭神情一震。抬起头定定的望着他,“是你,吴其!”

老者点了头。“将军好记性!”

林希渭不可置信的道:“你竟然没死?”

“承蒙将军挂念,吴其命不该绝——总算等到了这一天.”当年他为了等待乘黄宿主转世,卑躬屈膝跟在林希渭身旁,最后在月晴产女之极,意图将襁褓中的璐璐偷走。被林希渭识破——打落了山崖。

竟是没想到十七年后在这里遇上他!

“你接近王爷,有何企图!”这绝对不是巧合。林希渭敢肯定,虽不知十七年前他为何劫走璐璐,但十七年后他又出现在了攸允的身边,分明是早有预谋!

“将军果然思虑慎密.可是这原因你也没必要知道,眼下,只要你肯说出月缪录所在,我姑且考虑留下你一条全尸,如若不然,我定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林希渭仰脸冷笑三声,眼神无惧,“想要月缪录,做梦!”

他前半生就是活在血腥之中,赶赴在战场之上,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遇上月晴有了璐璐之后,这些年的幸福和欢乐,就当是赚来的!

死,对他来说,根本不足为惧!

吴其冷哼一声,毫无生气的眼睛浑浊不堪,迈着步子走近,“我知道你骨头硬嘴也硬,不怕死。但是,我多的是让你说实话的办法!”

话落,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林希渭胸口划开一道深痕,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袍,一条乳白色肉眼极难发现的小虫随着伤口钻进了肉中,瞬间消失不见。

林希渭脸色一变,知他对自己下了蛊,“有种一刀杀了我!”

“这可是我这二十几年养成的宝贝——好着呢!平常人我还舍不得拿出来用!三日之后,待蛊虫在你身体中成了形,我且看你还能撑多久!”

“吴其,你这个卑鄙小人!”

“卑鄙又如何.我平生最痛恨的便是你们这些自诩仁德,清高无比的伪君子!到最后,还不是落在我的手中,我想让你何时归西,你就得何时归西!”吴其表情狰狞至极,眼中是浓烈的怨恨。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出生便要遭人冷眼,而那一母同胞的哥哥吴光却是受尽宠爱,族中之人皆对他爱护有加,说他根基清奇,仙资卓越,假以时日出家修行,潜心行善,顺应天道必能成仙!

他不甘,他要向所有的人证明——他吴其才有资格飞升为仙,什么修行行善,都见鬼去吧!

只要乘黄宿主和乘黄在他手中,这一切便唾手可得!

这一切早已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成了魔障,也是唯一支撑他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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