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刘永自尽而亡。

刘严霸听到消息,未置多词,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氛,因怕刘庆天再逗留下去还会再生出事端,且昨日那一百军杖虽未打完,却已经令他下不了床了,岛上毕竟物质局限,天气渐渐转凉了起来,他思虑了一番,便差人将刘庆天护送回了王城。

允亲王府。

“事情可是办妥了?”

“回王爷,一切都已处理妥当,只是.那刘严霸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竟未同明景山争论,反而责罚了刘庆天。”清媚的声音响起,抬头是一副闭月羞花的面貌,一头青丝盘在头顶,没任何装束。

皮肤白皙,鼻梁较一般女子要高,眼眸微微发蓝,竟不似中原人士。

攸允一笑,浑不在意:“你以为刘严霸真的会认为是刘庆天的错吗,不过是怕闹到皇上那里对刘庆天不利罢了——他这几年倒是聪明了。”

女子明白他的意思,只要是能让刘家和明家的隔阂越来越深,就是达到目的了。

攸允眼光一闪,脑海中闪过刘庆天那张纨绔不化的脸,想必依照他的脑子,这次是连刘严霸他都给记恨上了,“给刘庆天身边安排一个聪明的——日后用得上。”

女子猫一样魅惑的眼睛一眨,笑着应下,扭着纤细的腰肢信步走到攸允身侧,柔媚无骨的玉手抚上他的肩膀,端是大胆无比。

“王爷,人家好久可都不曾伺候过您了.”声音微微带着沙哑的味道,卷起的长睫未能掩去满眼的爱慕。

“回去吧,别让明尧之起了疑心。”

攸允冷冷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盆冰水自头顶泼下,叫她即刻收回了手。

攸允的性子,她可是清楚的很。何时该是一个风情的女人,何时该是一个称职的属下,她一直拿捏的很好。

这样不容置喙的口气,万万不是她还能纠缠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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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宁的气候在诸国之中最为温暖,湿润多雨,是处处有着一股烟雨江南的味道。

西宁国都沁阳相较于卫国的王城,少了一份恢弘,却多了三分雅致。

此时虽已入秋,但西宁的气温似乎还停留在夏末久久徘徊着,此时空中开始洒起了细雨。摊贩也收了摊儿赶回了家去。

雨势渐大,宽阔的平安街两侧的酒楼赌坊渐渐在雨中变的模糊起来,绿瓦红砖被雨水冲洗的发亮。

只有寥寥几个行人经过。不管是撑着油沈许将手平放在头顶避雨的,脚下的步子皆是极快。

雨幕中现出绰绰人影,步子却是不急不缓,有高壮的青衣仆人撑伞,伞下乃是一名身着华贵衣衫的少年。身着靛蓝色的长袍,袖口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图案,腰间束着一条青色宽边锦带,身材欣长笔直,眉目间略微带了一抹稚气和阴柔,却很快又被那不该存在的淡漠给冲的了无痕迹。

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急冲冲的行人也不免想要多看几眼,却又觉得不敢多看。

穿过长长的平安街,主仆二人在一座气势非凡的府邸前顿下了步子。立刻有仆人迎了出来。

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斗拱,大门儿正上方悬挂着的匾额刻有规规矩矩的“齐王府”三字。

院中甬道相连,有假山点缀其中,曲折游廊,亭台楼阁,极尽雅致。

几人径直走向正厅。侯在大厅之中的秦连看清自烟雨中而来之人,上前行礼。

“王爷。可要先回房换一件干爽的衣服?”秦连恭敬的立在一旁,见他衣袍略带了湿气,关切地道。

少年微微摇首,“宫中可是已经控制住了?”

秦连面带喜色,“都已妥当,太后让人传过话来,说随时都可宣旨,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不急,再等等看。”

如今万事具备,还需要等什么?

若是他早年有心相争,那皇位也不会让现在那人坐了这些年了!

秦连虽是不解,却还是应下。

“国公岛那边,让他们看紧着一些,每月加派一千水军过去。”少年淡淡的吩咐着,眼中是运筹帷幄的神采,更衬得面如冠玉的一张脸气度逼人。

秦连在心中欣慰的感叹了一声, 是觉得相较于一年前郁郁寡欢,似乎找不到任何活着的迹象的他,好了千万倍不止。

浑身上下时常洋溢着一种勃勃生机,那是一种努力向上攀爬的精神,虽是让人愈加不敢靠近,但却能明确的感觉到,是有着鲜活的灵魂。

想起那个女子临终前的嘱咐——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终于觉得不负所托了。

俊美少年望着厅外一片蒙蒙雨色,细雨像松针似的落到光洁的石板之上,荡起一圈圈水纹,溅起一粒粒玉珠。

右手握着腰间的玉坠,神情正如雨色一般朦胧。

忽而脑海中闪过一串串清灵的声音,竟是让他分不清真假——或喜悦、或精明、或心虚、或愤恨。

“公子,你的手受伤了!”

“开始是挺气恼的,后来想一想,也没什么了,毕竟.我是个很大度的人。”

“关键…这不是不知道出山的路么。”

“你…你不知如何出山,为何还要我跟着你!且昨日,你还带着我在这一处打转!足足转了近两个时辰!”

“这般值钱的玉佩,又岂是我这个乞丐受得起的?你不必报答我救过你,因为,我已经后悔了。”

半晌,他眼睛闪现波澜,声音几不可闻:“我也已经后悔了.后悔当时没坚持将你带回来。”

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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