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匆匆而去的哑女背影,消失在暮色尘埃中,陆凌天心中满是疑惑,问道:“雩儿,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莫雩叹气道:“既然她想一个人待着,我们又何必强求,而且她也没有多少开心日子好过,能亲自看一眼自己孩儿也少了许多的遗憾。”
陆凌天道:“你是说那哑女本就活不莫雩道:“是,我暗中卜筮了一下她的结果,命运多舛,母亡女贵,这孩儿却能得一好的结果。”
羽音道:“这我便不懂了,她就算生下一个女儿来,也只是跟她一般无处可去,能平安长大便很幸运。”
莫雩道:“自然指望有人能接走那孩儿了。我们施舍她一些财物,就让她在这人世间最后一些时日能过得好一些。”莫雩又转头对着方仲笑道:“我让你刻那两个字,又送一块玉佩,你以后一定还能见到。”
陆凌天奇道:“我还能见到?那你也能见到了。”
三人返回客栈安歇,终于能有暖枕软床可睡,三人都睡得极沉,陆凌天原本想把买下的首饰送给莫雩和羽音都忘了,直到第二日一早,便再次向南进发。人烟一多,路便平坦,又经过四五日的奔波,终于来到曲阳山下。
曲阳山也非名山大川,没有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深不见底的山谷,却也还算灵秀,重重山峦之上郁郁葱葱,山脚小溪流淌,而茅山派便坐落于其中一座山峰之上。从山腰开始直至山顶,一连建着数座宫殿,最上面是九霄宫,下面是天元殿,都不是很大,道舍、客堂零散着分布四周。
茅山道人不多,自然不能和名门大派相比,也就只有几十个号人,除了真德、普玄等一般长辈之外,剩下的大都是为生活所迫而入道门的年轻弟子,既没有修真大道的雄心,也没有甘于淡泊的恬静,为生计着想,经常遣弟子下山,为百姓烧符作法看风水,大本事没有,煽风点火的小神通却有一些,从那些信众之中取些供奉余财,倒也太太平平相安陆凌天抬头看山,想起普玄曾经想诓骗自己来此地,一晃数年过去,他和定观二人却流落在外,一直不能得归,如今那太乙教在自己眼中也算不得什么,不如就趁着这次机会,为普玄把茅山重新夺回。
天元殿前面有两个小道士在扫地,见到有人上山,其中一个扔下扫帚,来到陆凌天面前脆生生道:“居士来此地何事?”
陆凌天见他还年轻,应该原本就是茅山派的道人,问道:“在下来寻持宝道长,烦请通传一声。”
那小道士犹豫道:“要见师叔只怕有些难处。”
“持宝道人不是此处的院主么,难道他不见客?”
“不,不是的,而是院主的话也不作数,需听副院主的。”
陆凌天笑道:“这副院主是太乙教派来的是不是?既然我见不到持宝道长,那就不用通禀了,我自进去见他。”他施施然往里便走,可把两个小道士吓坏了,另一个也丢了扫帚,拦在前面道:“不能擅闯,若被副院主知晓,我和师弟二人都会受罚的。”
陆凌天身子一晃,那两个道人眼前一花,已看不见陆凌天身影,却听身后有人道:“不用怕,我也是普玄道长和定观道长的后辈弟子,你们可以尊称我一句师兄,今日来便是要为两位道长讨还公道。”
那两个小道士又惊又喜,其中一个道:“两位师叔也都活着?”
陆凌天回头笑道:“活得好好的,看来你二人是真德道长的徒弟?”
“是,是,我二人从小便是孤儿,被师父带上山来的。”
陆凌天柔声道:“那就跟在我后面,我看谁敢为难于你。”说罢,已从天元殿的大门走了进去。莫雩和羽音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之人,小小一座道观同样不放在眼内,跟着陆凌天迈步而入。
陆凌天一进天元殿内,便有两个道人怒道:“什么人敢不通禀就乱闯,可有一点尊道虔诚之心么?”陆凌天举目一扫,见是两个身着太乙教服饰的道人,正大咧咧站在台阶之上,居高临下,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而在二人身边,又躬身围拢着七八个道人,这些道人可就没有那二人这么高的精神了,一个个面容凄苦,道袍打着补丁,一副吃苦受气的样子。
陆凌天冷笑道:“持宝道长何在,让他出来见我。”
见陆凌天毫无畏惧,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乙教弟子大怒,同时抽出长剑,又从袖中摸出黄色符纸,喝道:“让你见识一下道爷的厉害。”二道同时挥剑,那符纸化为两团烈焰,向着陆凌天打来。这炎火咒的符法,陆凌天已多时不用,在他眼中除了烧火照明之外,派不上任何用处,他同样一挥手,接连两道掌心火打出,比之对方打来的火焰还要巨大,呼呼两声撞到对方的火团之上,连同对方打来的火团一起倒飞而回,落在那二道的身上。二道的衣袍瞬间着火,惊得大叫连连,急忙用手去拍打火焰,等火光熄灭时,已变得面目焦黑,身上破破烂烂。这两个道人还是炼精化气的修为,陆凌天要杀他们二人如屠狗一般。
二道狼狈不堪,这才知道遇见了高手,扭头就往里面而去,连身旁的那些道人都不顾了。
不久之后钟声响亮,前后殿皆惊,从九霄宫和天元殿之中又钻出不少道人,分为泾渭分明的两旁,那些挑担劈柴的道人大都身穿陈旧藏青色道袍,而另外那些持刀持剑之人则大都是太乙教弟子服饰,汇聚在一起,冲到天元殿殿前。
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