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楚楚一看,纸上写的是“蕊骨捂扶孚”,她一时有点茫然,沈容写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假装吃力地念道“心、月、吾、夫……”读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中了沈容的计了,于是不再继续念下去。
这家伙,趁机想占她便宜,她假装不会,念这几个字的半边作“心月吾夫子”,就等于“心悦吾夫子”,这是变相在骗她跟他表白,真卑鄙!
“四小姐不认得这最后一个字?”沈容狡黠地瞧着凌楚楚,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的伪装,“四小姐,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再继续装下去了。”
“我本就识字不多,夫子不信就算了,何必诬赖我假装,试问一个从未进过学堂的人,怎么能无师自通,何况楚楚自小身子就弱,更没这个精力,夫子这是在故意讽刺我么?”
眼看凌楚楚不悦,沈容却笑了出来,纤长洁白的手指翻动书页,略带讥诮地问“哦,四小姐既然不曾读过书,怎么知道这字是从右往左从上往下读?”
凌楚楚有点心虚但一口咬定,“画本子上的字也是这么读的,我知道该从哪读起也没什么奇怪,夫子若是一心以为我在假装,那就当作我已经学会好了,我自己回去就是,告辞。”
她起身便要走,却被沈容拦下,当即抬头瞪住他,“沈夫子应该知道我有病,万一刺激了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让开。”
沈容却是温柔无比地一笑,“是我误会了四小姐,给四小姐赔个不是,既然四小姐不识字,那正好我就从头开始教。”
于是,凌楚楚就坐着听沈容讲了半个时辰的小学语文。自然,她根本就没用心听,只是在想着她屋里那一堆草药一会该如何打理,又要如何摆脱了沈容的纠缠。
“四小姐,你可是学会了?”
凌楚楚闻声抬头睨了沈容一眼,点了点头,“会了。”
“那么请四小姐将我方才教的这几字各写十遍。”
凌楚楚打了个哈欠,取了墨条就往纸上划,鬼画符似的写了几字,沈容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出手夺走了她手里的墨条。
“松墨可不是这么用的,四小姐。”
他在砚台中倒了点水,拉起她的手重新将墨条放入她手中,又拿自己的手将她的握住,“书写之前先要磨墨,写字用的是毛笔,不是这笨重的墨条,否则写出来的字就不好看了。”
凌楚楚伸出左手将沈容的手指掰开,“我自己来。”
她把那墨条使劲往砚台上摁,推磨似的下了蛮力去磨,一不留神竟将砚台摁得翻倒,黑漆漆的墨汁溅了沈容一身,也染了她满袖子。
“不好意思,第一次。”
凌楚楚扶稳砚台,再添水又磨了点墨汁出来,这才拿起毛笔来蘸了了蘸,凌空往本子上划拉,每写好一行,第二行的字迹便被衣袖上的墨汁染得模糊不清,她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手上飞快地写着,没一会就完成了一页的墨迹,而后她将被墨汁浸透的本子举起来递给沈容,“才”发现沈容的衣摆被弄脏了,忙放下本子扯着他的衣摆拿手去擦,结果是越抹越黑。
沈容“……”
“沈夫子,真不好意思把你衣裳弄脏了,不如你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沈容倒一点都不客气,直接就将外衣脱了下来,“那就有劳四小姐了。”
我去,你还真让我洗啊?凌楚楚无语地看了沈容一眼,接过他手里的衣裳便离开座位往外走去。
“后院有口井,四小姐可以到那儿去洗。”
凌楚楚死死攥着沈容的袍子,恨不得现在就一把将他的兽皮撕烂!
等等!撕烂……
凌楚楚顿时身轻如燕,小跑着去到后院的井边,把那袍子往木盆里一扔,打了水倒进去,随手取下头上的簪子,一手抻着袍子一手卖力地划拉,眼看袍子上一道道划痕破洞接连呈现,凌楚楚就乐得想笑,干完了坏事她直接就把那未洗干净的袍子往晾衣绳上一挂,大功告成!
凌楚楚望着自己的杰作,得意地叉起腰无声大笑。沈夫子,这次烂的是衣服,你要是再跟我作对,下次就该轮到你了……不过转念一想,沈容明明就已经是个烂人了,嗯,那她就让他变成炮灰。
沈容站在垂花门下望着那丫头发间的水晶莲花悠悠摇晃,眼底蕴着笑意。敢情这丫头是以作恶为乐?那倒算是他的同道中人了。
凌楚楚转身看见沈容,尴尬地冲他笑笑,“沈夫子,我是第一次洗衣裳,要是有什么差错,你可千万要见谅啊。”
沈容瞄了一眼被她洗成破烂的衣裳,却只是淡淡一笑,“无妨,本夫子正好准备添新衣,这一件只当是拿来给四小姐上课了。”
“上课?”凌楚楚回头瞧了一眼那件烂衣裳,一头雾水地盯着沈容,“沈夫子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四小姐不识字,那就请四小姐将此情此景画下来,明日本夫子会检查,记住纸面务必要清洁,四小姐是看过画本子的,这应该不难做到吧?”
凌楚楚当即皱了眉头,“夫子,你是不是说错了,我要到十四那天才来吧?”
沈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手指不紧不慢地摩挲着手上的折扇,“丞相大人说过,但凡遇着四、八、十这三个数的天儿,四小姐就得到学堂来上课,明日是十一,四小姐还得来,不单如此,十二、十三、十四,一直到三十一这二十天四小姐都得来。”
凌楚楚当场石化,不服地争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