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厄宗建立于十二万年前,是当今时代第一座佛门大宗,至今无可超越。从那时起,这方领域就被命名为渡厄域,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都在渡厄宗管辖范围内。
渡厄域不设小型寺庙,不立凡俗国度,不建大小城池,除了占据整个中部的渡厄宗之外,别的聚集地都像是一个个临时凑起来的交易会。
这些落脚点大都围绕着佛像或佛塔,前来历练的僧人或外道修士都是过客,匆匆来匆匆去,不像修仙城池还有租赁洞府与茶肆供人落脚。
渡厄域的本土佛修若未能进入渡厄宗,要么会选择前往别的修仙域拜入寺庙,要么游历四方做个苦行僧,留在这里的佛修也不会固定住处,心所在处即洞府,今天住这座山明天睡那片草原都是常有的事。
来到这里必要入乡随俗,因为所有地盘都是渡厄宗所有,客人没有永久使用权,也没有租赁与买卖的权利。主人大方地敞开整个领域让客人居住,前提是要守规矩,否则佛修中的武僧会教外来者如何做人。
佛修的规矩算不上多,也不怎么苛刻,但凡是有底线有原则的修士,无论哪一道都能在这里活得自由自在,只是对于邪修与魔修来说绝非修炼圣地。
在这里,利用生灵来壮大己身是被严令禁止的行为。大到杀人夺宝、抽魂血祭等阴损手段,小到大量采集同一种灵植、无故猎杀同一种妖兽,这些都不为渡厄宗所容。
外来修士想要交易,可以前往出名的佛像山或佛塔,那附近皆设有集市、论经会、还有比武擂台,是这片宁静土地上难得的热闹之地。
渡厄域多的是好山好水好风光,在这片天地间,最常见的除了光溜溜的脑袋,还有灵檀木与菩提树。拂衣一跨出传送阵,就被这两种混合在一起的佛息包裹,为不解之谜产生的一丝浮躁顿时消散不见。
位于高山之巅的传送广场不算热闹,从各地前来游历的修士们一出阵就匆匆离去,筑基金丹驾着飞行法器法宝离开,炼气修士们朝下山的石阶飞驰,还有看不见的元婴期在高空中一闪而逝,只留下道道令人敬畏的气息。
拂衣来到悬崖边缘,祭出沉雾一跃而上,空气清新,天地广阔,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她打算先找个地方开辟出临时洞府落脚,待想清楚如何藏好两个孩子再与齐誉传讯。
不是她信不过这位人品极好的旧友,而是易正易邪的身份太过特殊,她一个人喂养,一个人承担所有责任最好,牵扯上齐誉只会给他带来无尽的麻烦。
“最好是找到一个地势极佳的山脉,把孩子藏在巫符阵内,再在显眼处开辟洞府,把齐誉和他们隔离开来。齐誉不会长期住在此处,教上一段时间,他必然会选择回碧霄域接着练习,到遇上不解之处再返回来继续求教。”
齐记丹药铺生意不算极好,没有在外聘请炼丹师,店中丹药都是齐家人自己炼制,齐誉负责的正是二阶丹药,这就导致他不能长期在外游历。
“只要阵法足够精妙,别说瞒过齐誉,就算瞒过高境界的修士都是轻而易举。接下来再在渡厄域寻找一份合适的材料为易邪炼制贴身令牌,很快就能够走上正轨。”
异象之子一事传得再热闹,也不可能一直新鲜着引人关注,待热度过去,她就不用再刻意躲躲藏藏,只要避着元婴真人即可。
拂衣一路向北行,远离中部最热闹的地界,来到一片由浮空石山组成的空中山脉,决定就在这里落脚。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石山绵延至天际,下方是交错复杂的河流,像是一条条经脉分布在大地之上。距离河流最近的石山也悬空三丈余,最远的几乎隐在了云雾之中。
拂衣看中了两座高低不一致的山峰,位于下方山峰的峰顶,正好连接着另一座山峰的山脚,在造型各异的悬空石山脉中不算特别显眼。
来到低峰山巅,拂衣先是观察了一下周遭环境,确定四下无活物,这才钻入地底开凿出一间上圆下方的石洞,随后收敛起灵息,聚精会神在地底刻画出一道道巫符文。
待阵法成功凝聚出几乎毫无气息的屏障,拂衣才白着一张脸瘫坐在地,算算时间,竟已过去了整整七天。在这间隙,她全是凭着本能在喂养两个孩子,好在他们近日越来越不爱哭,似是习惯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成长方式。
“委屈你们啦,再在这里长上一段时间,能跑能跳能测灵根就好了。”拂衣把两个孩子分开放在石洞两侧,小小的石床上铺着她在凡俗顺来的厚棉被,两人很快就睡熟过去。
保险起见,拂衣又从储物戒中取出四阶超品阵盘埋入地底,启动后两重屏障结合,就算被元婴期围攻都能坚持一两天。
石洞顶壁有照明石照亮,不算黑暗,拂衣反复检查过两重阵法屏障,确认不会被人察觉才离开低峰,来到上方石峰山腰。
给齐誉传讯后,拂衣很快开凿出一个掩人耳目的新洞府,又在山巅开出一片小型广场练剑。待一切准备就绪,齐誉正好驾着一柄银光闪闪的簇新飞剑赶来,抿着嘴微微一笑,颇为不好意思地道:“初次御剑还有些不习惯,让道友久等了。”
拂衣记得他的飞行法器是一口丹鼎,人可以坐在里面,不必直面高空,想来踩在飞剑上对他来说很刺激。“嘿嘿,齐道友以后慢慢就习惯了。修整片刻就开始如何?”
齐誉见她直入正题,连忙收起笑容严肃起来,点头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