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西市。
一名黑袍男子正冷着脸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的衣襟里正巧钻出一只毛绒绒的脑袋,一双金色猫眼在街边的商贩处游移。
“到了。”男人在一处牙行外停下脚步,“在下还有案子要办。”
说着他便将黑猫从衣服里提了出来。
“慢!慢着!”苗妙妙双爪立刻勾住他的衣服,“你不许走!”
“?”男人将她扯下,好好的袍子被勾出几条丝线,“在下公务在身……”
还没等他说完,黑猫一把抱着他的裤腿子:“你是我现在唯一能托付的人……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呀!”
“嗯?”男人眼神闪烁一下。
“我师父那个坑货我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唯一能靠的就是你了!大司侦!”
男人的裤腿都被她哭湿了。
过路的人纷纷侧目。
“啊呀,你看这只猫多通人性啊……知道主人要扔掉它,它死死抱着主人的腿不松爪。”
“是啊……还叫得如此凄惨,听得我心都碎了!”
“这主人心是真狠啊,这么可爱的猫抱裤腿,居然一点都不动容!”
一瞬间,司侦邢居然成为了众人谴责的对象。
眼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黑,苗妙妙浑身抖了一下,止住大叫,含着泪水抬眼看着他。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最终司侦邢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他俯身将她抱起,随后走入牙行中。
苗妙妙还没有想明白男人前后态度的转变为何如此巨大,一个热情的牙人就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您是来卖猫的吗?”
他刚才早就在门口看的一清二楚,眼前这位冷面公子准是嫌弃自己的猫,现在来这里为她寻下家呢!
哎……真是一只可怜的猫。
苗妙妙一听,冲着那牙人大叫:“你才卖猫呢!你全家都卖猫!”
男人嘴角一勾:“嗯。”
“嗯?你嗯什么?!”黑猫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不会真的要卖了我吧?”
牙人一听,摸着下巴打量着她:“嗯……品相不错,好一只乌云,就是这眼神……咳,有点凶。”
他适时收回了要触摸黑猫的手:“公子打算出价多少?”
“出价?”司侦邢居然煞有介事地开始思考起来。
苗妙妙慌了神:“司侦邢!你敢卖了我?!”
她来这儿是来找房子投资的,毕竟长安城的房子一日一价,早买早赚钱。
可谁料想被人当做“卖身”的了。
“五……”
“你敢!”黑猫丢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
牙人搓搓手:“看着公子不好开价,那我就报个价看公子接不接受……”
他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一钱。如何?”
“你tmd哪只眼睛看出来老娘只值一钱银子了?!”要不是司侦邢抱着她,她早就扑上去殴打了!
男人摇头。
“那……再加五十文?”牙人试探着伸出五根手指。
“老娘身价就只值一钱零五十文吗?!”
见男人又摇头,牙人一咬牙一跺脚:“二钱!不能再高了。公子,实话和你说,前些日子正有个员外寻黑猫呢!他也只出了二钱银子,我这儿费了半天口水,连个茶钱都没撂上。”
“鬼才信你呢!进二钱,出二钱,你做慈善呢?!”苗妙妙翻了个白眼。
“那位员外找黑猫做什么?”司侦邢的重点永远与正常人不一样。
“人家就喜欢我这款的不行吗?”黑猫抖了抖耳朵。
牙人左右看了看,凑近他遮住口型低声道:“辟邪。”
“辟邪?”男人低头看了看,似乎觉得怀里的黑猫有了大用处,“在下可以与那位员外见一见吗?若是有缘,这猫白送了也无妨。”
“?!我可是御猫!你敢把我送掉?!放我下来!我要见皇上!我要告状!”
她本以为这个司侦邢是个老实人,能托事儿,结果这家伙比司宇白还坏呀!
呜呜呜……
师父……
救命啊……
“这个……”牙人犹豫地转着眼睛。
“放心,我绝不与他私下见面,谈价也是与你谈。”
见他如此懂规矩,牙人也放下心来:“既然如此,那我就与那员外说一声,今儿个下午您再来。”
“嗯。”司侦邢淡淡地点了点头,抱着黑猫出了牙行。
苗妙妙试图挣扎了一下,但是没用,男人的一双手将她牢牢箍住。
“那个……大司侦……”
“嗯?”
“你不会真要把我卖了吧?你要是缺钱的话,我哪儿还有三千两黄金,您拿回去,就当我孝……”
“呔!司侦邢!放下我徒儿!”
“师父?!”她的救星终于到了!呜呜呜!她有救了!
……
过了晌午。
天气有些炎热,街上的人明显比上午少了很多。
司侦邢如约而至。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穿道袍、怀抱黑猫白发男子。
苗妙妙一开始有问过司宇白,为何要把头发染成白色。
司宇白“哼”了声音,表示她不懂,这叫“权威”。
“权不权威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白头发比较容易骗到人。”
苗妙妙吐槽精准,惹得司侦邢也微微点头。
“哎呦!”牙人见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这位公子来的真早,钱员外还没到呢!先坐下喝茶。”
他忙中不乱地沏好茶,倒上:“这位道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