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严重了。
梁怀谨慎的扫了一眼周围。
哪位当官的敢接下这顶罪状的帽子,虽然士农工商阶级在各位心中摆着,但是也没有哪个当官的敢摆在明面上说啊。
梁怀很想发火,更想揍苏琉玉一顿,但是他知道如果真这样做,传到了父亲耳中,肯定有一顿好打。
“你给我等着。”书院里不能收拾你,别地还不能吗?
梁怀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准备转身就走。
“慢着,人走可以,东西放下。”苏琉玉伸出小手,看着梁怀身边的少年。
“给他!”梁怀吩咐一句,他身边的少年赶紧把酱肘子还了回去。
元文昭看到酱肘子,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担心的看着苏琉玉。
“你得罪谁不好,得罪他,他舅舅是秦山书院的先生,要是你被开除了,就完蛋了。”
一想到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苏琉玉被开除,元文昭一张小胖脸忍不住都要哭了。
苏琉玉心想我师父也是秦山书院先生,但想想还是算了。
元文昭一中午心里都在忐忑,直到看到下午的教学先生是梁怀舅舅的时候,彻底着急了。
梁怀的舅舅是一名进士,学问自是了得,差不多三四十岁,为人及其护短。
中午听梁怀哭诉后,直接带着人到丁班赶人了。
林述在丁班扫了一眼,最后眼光落到了角落的苏琉玉身上。
他指了指她,沉声开口:“你,站起来。”
丁班学子大气不敢出,但不少人都知道中午的事情,等着看苏琉玉的笑话。
只有元文昭,想站起来解释,却被苏琉玉用手按了下去。
“你是苏琉玉?”
“正是学生。”苏琉玉朝着林述行了弟子礼,语气淡定,不卑不亢。
林述看着苏琉玉平静的态度,有点微微意外。
但只是一瞬,下一刻,他朗声开始下令:“我们秦山虽是官家学府,但是对于平民子弟也不是不能通融,但是这里绝对不允许挑唆生事的学生,你明日,不用来上学了。”
挑唆生事?
苏琉玉冷冷一笑。
“敢问先生,学生如何挑唆生事?”
“舅舅,你别和他废话,他就是个抵缺进来的,读书学问根本没有达到我们秦山弟子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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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琉玉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确实是抄的,还是小学学的,但你们也给我能抄到再说。
而此时,台上的林述一闪而过一丝惊艳。
这句诗应词应景,把景色描写的也分外的生动,但确实不像是苏琉玉做的,她才多大?
“勉强可以,那你就以雪为题,再作一首吧。”
第一首林述只当苏琉玉是哪里听来的,遂又出了一题。
苏琉玉表示理解,想了一会,又开口道: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好句!
林述进士出身,此刻听到如此好句已经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苏琉玉一眼。
虽然穿的确实寒酸,但是她背脊挺得笔直,一双小脸充满自信,而自己也隐隐被他带动。
他忍不住真的想考考她的学问,又问了一句:
“可能以秋为题,你且试试。”语气带着丝期待连他自己都没注意。
嘶——
又出题!
饶是丁班的学生,此刻看着林述这么不依不饶,也忍不住出口准备劝劝。
苏琉玉连作两首,已经让他们刮目相看,原本抵缺而来的坏印象早就消失殆尽,现在林述如此为难个新生,算什么?
但苏琉玉仿若没看到,脑子里关于秋天的诗信手沾来,林述话刚刚出口,苏琉玉就已经接上。
“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
“好一句一寸光阴不可轻!”
林述此刻只觉得心跳如鼓,眼神带着激动,他勉励学生,让他们不能荒废学业,屡屡劝说多次都不如这句来的相得益彰。
他主动来到苏琉玉的面前,像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如此大才,在丁班可惜了,如果自己亲自教导,不出两年,去参加童生试应该不成问题。
十二岁的童生啊!
这样一想,他带着灼热的目光就更加热烈。
只是他刚刚开口,却冷不防被一声温润的嗓音打断。
“林先生,我沈某的弟子,可还能入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