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规时间此时是88分12秒!
一切似乎非常美好,胜利的曙光似乎已经照在了石乾锋的脸上,照在了六万球迷的脸上,心上。石乾锋和劳云尘等还能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球迷们却早已按捺不住,他们唱起了歌儿,跳起了雾,笑容洋溢在脸上,幸福洋溢在脸上。
他们对着对方球迷尽情欢呼,对着褪近的镜头放肆宣泄。从麦克风里冲出来的声音几乎像飓风一样要把摄影师刮走,把眼前的所有的阴云都卷走。
比赛没有完。
鹰扬社面对的是猛虎社,是洛伦茨卡带领的猛虎社,是一支铁血队伍,战斗到最后一秒犹自不会屈服的常胜之师。
虽然已经不“常胜”可是渗透在他们骨子里的铁血,铭刻在他们心口上的荣誉还是会激发出他们最后一丝力气,冲上前去,去拼搏,去抗争。
石乾锋明白这一点,他做好了准备,他也希望自己的球队有一天会有这样的韧劲。不过石乾锋心里也坚信,至少最后一次了,他的球队会像对手一样战斗不止。
又是相似的剧情,不用多吩咐,鹰扬社的球员全部回收禁区,就是用手身体挡也要挡住接下来几分钟对手的狂轰滥炸。
一时间,时间仿佛停滞,空气仿佛凝固。
眼前好像只有一张张狰狞的脸,只有一根一根如钢筋古树一样的腿脚,他们在机械地摆动着,奔跑着。
在方圆三五平米之内好像鸟不得飞,苍蝇蚊虫不能进。
呼吸,呼吸。喘息,喘息。
汗如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在夕阳的映射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老天爷无私地在每一个球员的脸上都镀上了一层金辉,------这是他们应得的勋章。
调整,挪步,卡位,撕扯,每一丝力气都没有浪费,他们的手臂缠着手臂,就像苦藤缠绕在一起;他们的身体紧贴着身体,就像一面铁墙挨着一面铁墙;他们的腿脚搅在一起,就像两根柱子碰撞不休。
他的怒火烧到了他的脸颊;他的怒气pēn_shè到了他的耳朵;他的汗液抹到了他的胸口......战斗的气氛在燃烧,战斗的血液在沸腾。
一场不把对方累垮绝不罢休的比赛,一场就算分出比分依然分不出胜负的比赛。
他的左边是人,他的右边是人,他的前边是人,他的后边还是人,前后左右,是队友,也是对手,机会只有拳头大,手指粗的一点点。
每个人都是一堵墙,每个人都是一棵树。十一个人是一片林子,十一个人是一道篱笆,是一刀堤坝,要堵住枪林弹雨,要堵住洪水猛兽。
每一个人是一支箭,每一个人是一支标枪。十一个人是一张巨网,十一个人是一片汪洋,是一片瀚海,要击穿眼前的一切,要淹没眼前的所有。
进和退之间的距离只是一只皮球的距离,攻和守的差距只是一个身位的差距。在这狭窄的地带里,攻寓于守之中,守也藏在攻之后。
有一曲《仙吕·一半儿》单道鹰扬社和猛虎社比赛场面之激烈,曲子云:
十米之内尽球员,敌我谁人能区分?
带球断球心如火焚,如蚂蚁乱纷纷,一半儿烦愁一半儿闷。
时间好像很长,那球奔来奔去就是冲不出那狭窄的空间,就像一只小猪,埋着头左突右奔却总还在圈里打转一样。球时间是球迷煎熬的心,是教练焦急的心,一秒就是一个世纪。时间其实很短,只有一分钟不到,局面又彻底改写了。
还是边路起球,还是强力冲顶,不过这一回十分简单粗暴,奥威马尔科的传球又快又急,准确地找到中路,-----一片空地。
在卡斯卢腾之后,在费古西斯之前,谁都没有去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球找到的是从大禁区之外扦插的莫非奥特。
球是内旋球,这种球不用多发力,迎着球,把握好方向,球自然生成一股巨大的反弹力,朝着攻门球员指定的方向飞去。
或者是冲得太急,或者是球势已经开始衰竭,落点不够高,莫非奥特顶出理想的好球,却把球砸向了地面,形成反弹。------
球进了。
守门员最无奈的一种进球之一,在他身前一两米之内的反弹,无论多高,对守门员都是极大的考验,就算他真有千手千足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