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来居门口停的马车,以及守在门口的四个人,天歌眉头微皱。
这四人随从打扮,然而身上却有凛然气度,显然不是普通的随从。
要说平日里,云来居也招待过不少贵客,也有摆场面的,阵势可比眼前四个随从气派多了。
但却从来没有过今天这样的。
这四个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而且功夫都不一般。
还没走到门口,那守在外面的人便觉察到有人靠近,目光于是直直朝天歌射来。
天歌对此视若不见,面色不变,步子稳踏,就这么往云来居走去。
就在这时,一人从云来居出来。
看到天歌之后,不由猛一拍手,面露喜色凑上前来。
“哎呦,二小姐,可正找您呢!”
天歌定睛一看,不是旁人,正是阿贵。
最近这些事情之后,阿贵见到天歌是越发的殷勤,因为先前的冒犯,如今对天歌的态度,比对赵云珠还热情。
这么三番两次的,天歌道也习惯了他这谄媚态度,但此刻却还是往后退了两步。
片刻时光里,天歌的目光从跟前停着的那辆马车上扫过。
促榆木。
木质坚硬,耐磨耐用,乃木匠手工刨床的理想材料。
而且,这种木料只在大周北岭一带生长,非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店里的人,不简单。
与阿贵之间隔了点距离,天歌站定。
“找我什么事?怎么这般急急慌慌的。”
“大小姐找您呢!说是给您屋子里挑选东西呢,得您过过目。”
虽然不知道大小姐怎么突然跟二小姐这么要好了,可比起擦桌子上菜什么的,阿贵干起传话的活儿来可是积极多了。
“大小姐说,原本想将自己屋里可插剑山的八排黑瓷盏送来,但又怕您不喜欢,所以说让您去她屋里一趟,若是还没有喜欢的,那就去外面挑选一番。”
“大姐什么时候说的?”
“就方才,我这刚准备出去找您呢不是?”
天歌点点头,绕过阿贵从门里进去,阿贵连忙根上。
那门口的随从原本盯着天歌,可听到二人鸡毛蒜皮的对话,便收敛了目光,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
迈步进入云来居,此刻的大堂之内,空无一人。
李氏会客,自然不会在大堂中,但如今连生意都不做了,看来这人的来头还真不小。
“外面那些是什么人?”
天歌看着跟进来的阿贵,随口问道。
“不知道啊,刚一进来就说要见老板娘,结果这一上去就没再下来,门口那些恶煞一守,今儿个只怕又没生意做了。
“什么都没说?为什么来见母亲也不知道?”
“不知道,那人只让人送来一颗珠子,说是老板娘的旧友,老板娘见了这颗珠子定然会见他,所以我便拿着东西上去了。”
说到这里,阿贵神神秘秘凑上前来,对天歌悄声道,“嘿,您还真别说,那珠子我瞥见了一眼,那成色,啧啧,在这青城只怕找不出第二件来!”
“你什么时候倒懂得看珠识玉了。”
天歌调侃一句,正色再问,“可知那人长什么模样?”
“个头挺高,还有两撇胡子,以前在青城没见过。”阿贵琢磨着,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两撇胡子……
天歌眉头皱起,一种预感涌上心头。
“这些人,来了有多久了?”
“没多久,就比大小姐找您早那么一会儿。”
天歌眼睛眯了眯。
“得了,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大姐,我先回屋换件衣服,收拾好了就去见她。”
说完这话,天歌便朝楼上行去。
落在木楼梯上的脚步声,不自觉的比平时放轻了不少。
……
回到屋内,仔细的将门关好后,天歌悄然打开窗户,向周围仔细望去。
待确认四周无人看着后,右手轻轻拈起一根银针,抬腕便朝着不远处另一扇窗户射去。
当赵禾嘉入学之事和李福夫妻的事情敲定之后,那原本一直在暗中盯着的眼睛就消失不见了。
然而有了前车之鉴,以防万一,天歌动手之前,还是惯性的先看一看周围。
等确认着实没有人看见之后,这才动手。
眼下便是如此。
随着天歌的动作,只听轻“叮”一声,那枚银针便刺入窗框,
而银针尾部连着的一根细线,则稳稳的落在天歌手中。
这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显然是做惯了的。
绷直手中细线,天歌将手中的纸片卷成漏斗状,在尖端牵上细线,紧跟着便附耳于扩口之中。
不消片刻,便听穿过那根线,隐隐传来说话之声。
……
天歌对面,住的是赵云珠,可是隔壁却是李氏的屋子。
许是天生的本事,她的耳力很好,听骰子的点数辨赌都是小菜一碟。
可是若说趴在墙边,探听隔壁的说话声,却有些难。
因为她这屋,先前是用来放杂货的小间。
大小只有赵云珠半间,为了防止打扰到李氏母女的休息,房间的隔墙做的比正常的屋子都厚。
直接听墙角,怕是难。
所以她这才用起了当初老头教她的这引线传音的法子。
现在看来,倒是依旧好用。
……
李氏屋内,一名男子与李氏分坐桌子两侧。
二人中间摆放着一壶茶,一盘点心,还有一个打开的锦盒。
锦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