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修】
叛国一词,对潘炳涵而言,是毕生最忌讳提及的耻辱。
不曾通敌,不曾背离,谈何叛国!
他穷极一生,哪怕时至今在大周为官,也不曾背离过苍狼与月牙泉的明月。当年的罪名,分明是汗王公权泄私愤!
如同被拂去逆鳞的暴龙,潘炳涵手中的刀挥动地愈发狠厉。
在这样狂躁到杂乱无章,只剩下绝对力量的招式面前,褚流的剑法数次被打断,再不能似先前一般近到潘炳涵前。
但潘炳涵却也并没有因此占到半分好处,二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在林中缠斗起来。
……
……
漫长而困顿的奔波之后,众人终于抵达向往已久的目的地。
杨鸣抬头望着熟悉的门楼,对着边的兵士示意。
那兵士从队列中走出来,抬头对着楼上戍守的城将高呼:
“潘大人帐下杨督尉领杭州府军入城!请楼上之人代为通传潘程大人,开门迎大军进城!”
寂寂夜色里,这呼声就连队伍中间的将士们都清晰可闻,但不远处的城门楼上却并无动静。
兵士见此,只好再次扬声重复前言,声音比先前更加响亮,可是城楼上方却依旧沉默无语,就连从垛口依稀可见的城将影,也如同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那兵士无奈,只好退回到队伍当中,征询杨鸣的意见:
“大人,城上好似无人理会。”
“那就再去喊,直到有人回应为止。”
杨鸣面上原有的喜色化作不耐。
他好不容易累死累活领着人长途跋涉而来,如今潘程的人却敢将他拒之门外,等会儿进了城,他定要仔细计较一番!
兵士按着杨鸣的吩咐再次提气高呼,终于在第三次,上方传来了动静。
“你们要找潘程?”
从垛口传下的声音问道。
兵士一喜,也顾不上那人竟然直呼潘程的姓名,只连连点头:
“有劳阁下代为通传潘程大人!”
“有什么话你自己给他说吧!”
城楼上的回答完全出乎兵士的意料,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上方话音刚落,便有一物被抛了下来,好巧不巧正落在兵士的脚下。
城门下的灯笼在风中飘曳,昏黄的灯明暗交错,驳杂映照在脚下怒目圆睁的脑袋上。
兵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跟着连连后退。咸鱼指挥官
“既然知道是污蔑,再去辩驳岂非上了他的当?”
姬修齐淡然说完,冲着城下几处指去:
“校尉且看。”
洪勇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登时瞪大了眼睛,“娘的杨鸣!居然玩这!”
……
……
朝着官道行至一半,天歌忽然顿住了步子。
“怎么了?”
罗放有些诧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天歌偏了偏脑袋,凝神细听。
不多时,她抬手朝着某个方向一指:
“去那边!”
行军的动静已经停下,林中打斗的声音便愈发清晰,不曾被刻意隐藏的脚步声也就越发清楚。
在天歌看到两道正在交手的熟悉影时,潘炳涵也看到了两个正朝着这边快速掠来的人。
牙槽一咬,对着褚流直来一剑不曾躲闪,腰腹承上那一剑的同时,潘炳涵手中宽刀也狠狠地切向褚流腰侧。
好在褚流反应迅速及时撤步,这才没有被削成两半。
但趁着他撤步的功夫,潘炳涵及时收刀不再恋战,一跃便朝着官道的方向疾驰而去,等到褚流意识到中计想追,潘炳涵人已到了五十步开外,距离官道的队伍越来越近。
“该死!”
褚流暗骂一声,手中剑一挥,随手劈倒了旁边一棵小儿手腕粗细的树。
“火气这么大的嘛?”
跳开一步,罗放咋舌,褚流这才注意到刚刚赶到的两人。
“公子?!”褚流惊讶道,“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天歌叹了口气,“我们本是追潘炳涵来着,没想到还是被他给跑了。”
褚流闻言面有愧色:“是属下无能,方才应当拦住他才是。”
天歌摇了摇头,“不怪你。”
说完这话,她又问道,“你此去天目山况如何?”
听到这问话,褚流羞愧更甚,如实将况说完之后,便伏跪于地:
“褚流无能,请公子责罚!”
“怨不得你。”
扶褚流起来,天歌的目光朝着隐约可见的官道望去,“况且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