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夜晚的灯火将临安的街道照得灯火通明,相较之下,圆月皎洁的明辉好似也变得黯淡不少。狂沙文学网
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屋顶之上飞跃的影,因为光线太暗,也因为那影太快。
等到醉韵楼对面的屋顶上,胡承修终于停下了动作。
从他所在的屋顶向下望去,醉韵楼大门临街一面的景致都可尽收眼底。
少年人寻了个合适的位置一腚坐下,半枕在屋脊的隆起处。
此处仰头可赏月,低头可盯人,闭着眼睛还能吹吹夜风,倒是有种难得的曼妙滋味。
但此刻的胡承修却没有心思去感受这番惬意。
他在想一个人。
先前在醉韵楼门口,他可以肯定,甲字间的窗边的确是有人在看他多年来对于周围环境本能的觉察力不会有误。
然而在他抬头往那道视线的来处望去时,却只看见了一抹发髻。
所以他方才借故走错门,以醉酒之态闯进甲字间,但在仔细观察了屋里的人和布置之后,他便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屋里有三个人,但席面上却只有两张椅子和两副碗筷。
那三个人里,当首喝问他的公子哥,便是第二次从窗户口探出脑袋的那个,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门口靠墙站着的人,虽说对他极为戒备,但与先前他所感受到的目光截然不同。
前者是审视,后者是出于护主的戒备。那是不同的感受。
而至于最后搬他出来那个……功夫很好,而且一上来就探他的脉,可见是个练家子,但以他所在的位置,以及发髻的样子,也显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胡承修有种本能的直觉那个人肯定还在,而且定然是那公子哥儿宴请之人。
可是那时候,那个人却没有出现。
那个看到他,却刻意躲着他的人,到底是谁?
胡承修的探究被彻底激起这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感觉,实在是让他很不舒服。
尽管为罗刹,他自己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但掌控与被掌控,窥视与被窥视,显然并不能相提并论。
尤其是此刻他在做的事,不能出现任何失误,更不能让人认出他的份。
随手在薅了一根屋顶草叼在嘴里,青衣少年俊朗的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想起什么,他忽然嘬口,发出一声呼哨。
不多时,在他边蓦然出现两个穿白衣的男子,不过仔细瞧去,那样式跟先前青衣少年的雪涛纹却迥然不同。
“大人。”
二人齐齐拱手行礼,面上并没有过多的神色。
“去醉韵楼后面守着,若是看到有爬窗或是走后门的人……”青衣少年的声音顿了顿,他没见过那人,尚不知如何描述。
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想到了法子,“嗯……不管是谁,都敲个闷棍堆一处,过些时候我来验看。”
“是。”
没有好奇,更没有问为什么,两个影转瞬消失。
安排完这些,青衣少年的眉头微微舒展。
守株待兔不难,难的是狡兔三窟,错算一着。
不过如今前围后堵,除非那人一直不出来,否则他就不信守不到他。
醉韵楼越来越闹,然而让胡承修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等到出来的可疑之人出来之前,会先看到另一个熟悉的人。
“朱二?”
胡承修坐起来,一口吐掉草叶,眉头微微蹙起。
作为周帝唯一的兄弟,安平侯时常进宫,而魏宁也对这个弟弟很是关怀,因此隐匿君侧的锦衣罗刹对这位诗文侯爷边有什么人,自然再熟悉不过。
这个朱二,他在宫宴之上是见过的。
先前侯茂彦那老小子的报上写的什么来着?
朱二与潘炳涵勾结,姓潘的是安平侯的人。
此刻朱二出现在这里,潘炳涵晚上也要来醉韵楼。
这件事……
……
……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听姬修齐说完先前的惊马风波和生阳的军马推测之后,天歌摇了摇头,望着被丫头牵引去一间包厢的朱二,目光沉沉。
“我也觉得不简单。”
姬修齐应和道,“一个小小的书生,哪里来那么大的权利私配军马?莫说这行为有违大周律,关键是他哪里去搞的这玩意儿?”穿越之天下第一妃
“方才你也听到隔壁乙字间的对话了。汪家靠当初广西的国难财发家,但这些年做寻常生意,缘何会一跃成为杭州首富?”
“还不是捞到了杭州府军的军械生意?”
方才那两人的说话姬修齐听得清清楚楚,虽说没有明着说,但意思显然就是这样。
“不错。”
天歌点了点头,“兵马事关家国安危,不像是织物脂粉,可在民间招揽皇商。所以从始皇以来,军械都是由朝廷亲自督造,地方盐铁个人不得干涉,但汪家一介商户,如何能有这样的资格?显然,是汪家上头的府军大将潘炳涵。”
“换言之,也就是这位掌管着杭州军械大权的潘大人,极有可能军需私用,从中攫取利益来填自己的金库。”
姬修齐讶然,“拿这不是相当于私吞军饷?按大周律是要罢官斩首的!”
“是啊,那么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呢?”天歌轻叹一声,看向姬修齐。
“先前揽金阁查出来的消息,去天目山行刺的人,除了买凶的朱二之外,还有潘炳涵府上的人。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巧合,两方势力一道同时杀人,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