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不知林花师此番邀苏某前来,所为何事?”苏明河望着少年人道。
尽管先前那个叫孙三的人已经说明了此番邀请的来意,可当他看到屋子里还有朱家老爷子的时候,就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正如先前所说,不外是借花献佛,借着朱老爷子的东风,请苏家主来楼外楼尝尝菜肴。”天歌唇角含笑,“您也知道,晚辈是个外乡人,初来临安不足一月,这个月的工钱徐记可还没给我结算呢,靠自己怕是请您吃不起这楼外楼。”
苏明河没想到眼前的少年依旧迂回不说实话,倒是旁边的朱老爷子将手中的烟杆磕了磕,吩咐旁边的明叔道,“阿明,听见了吗?既然客人都到了,还不赶紧着人上菜?”
说着,朱老,笑道,“这徐记也是,明知林花师初来乍到,也不考虑林花师的生计问题,竟然将这等大才之人与那等闲之辈同等对待,真是不识良田美玉,可惜,可惜呐!”
天歌笑了笑,“大家都是这般,便只好依照着来,若是与人不同,反招惹非议。所幸晚辈家中尚有薄资,供给得了家用花销。”
朱老爷子却正了容色,“话是这么说,但林花师这般大才之人,自然当与旁人不同。就譬如我朱记的花师,各人皆赏一座院子,并着四个丫头仆役侍奉,这才是爱才之举呐。”
天歌拱手,“朱老爷子惜才,果真名不虚传。”
朱老爷子哈哈大笑,捋着胡须,眼神却落在苏家家主苏明河的身上,想要看他如何表示。
原来,他以为天歌邀请苏明河前来,是为了让两家各给筹码,好在二者之间选一个更为合适的下家。
而旁边的苏明河也从朱老爷子的话语里约莫品出了些许意味,猜出了少年的目的。
只是,浸淫商场多年,如苏明河这般人,哪里会真的愿意为旁人做嫁衣?
在他看来,眼前这少年的确不错,但却并不值得自己去跟朱记抢人。就算这少年或许知道点什么,又那拿香方烂脸的事情威胁自己,他也依旧不会愿意屈服一者,是苏记家主的自傲自尊;一者,是他对于背叛者的不屑。
今日这少年郎可以骑驴走马弃了徐家,那么他日,也定会背叛今日选择他的人。
苏明河觉得眼前的少年郎还是太过稚嫩,尤其是将自己请来,只会让这个过程更加可笑和无耻。
他拿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幽幽开口,“临安城三大脂粉行,没有比朱记更声名远播的铺子,也没有比朱老爷子更求贤若渴的人了。”
朱老爷子在苏明河刚一开口的时候,就一直盯着他看,可是这句话说完之后,苏明河竟是再不发一言,就那么拿起筷子,兀自夹菜吃了起来。
朱老爷子忽然有些迷糊,难道自己猜错了?
这少年邀请苏明河来难道不是为了让他们两家竞价,好选择那价高的一家么?
朱老爷子略一思索,也客气恭维道,“苏家主客气了,苏记这些年来崭露头角,在这脂粉行里,又岂是区区之辈?”
话音刚落,便听那消瘦的少年开了口。
“既如此,看来晚辈算是找对人了。”
说着,少年从怀里拿出来几样东西,一一放在桌上,“晚辈这里有几样东西,希望两位前辈帮着品鉴一番。”
朱老爷子望着那桌上的摆放着的五个小瓶,心头不由一跳。
可是不得他开口问询,那少年已然拿起其中一个小瓶,将包锡的瓷盖轻轻打开。
霎时间,一种浅淡的月桂之香飘散开来,带着几分甜而不腻的温香,将屋内原本弥散着的烟草气息侵散。
原本一直容色淡然,一幅置身事外模样的苏记家主的苏明河先变了神色。
旁边的朱老爷子也不由将自己的烟袋放下,去嗅那氤氲的香气。
望着苏明河讳莫如深的样子,少年人重新将那瓷瓶盖上,绽出笑意:
“徐记五款秋香之一,秋桂月,二位觉得如何?”
苏家主的眼神眯了眯,望着少年人的神色探究而深沉;朱老爷子面上一直带着的笑容,也在此刻一点一点收了回去。
少年却好似浑然不觉,兀自道:
“此方取八月桂子与六月清荷为主方,用荷香悠悠,冲淡桂花的甜腻之气,先将桂子研磨成细粉,与青荷蕊心一层花瓣匀拌,再用整只荷叶包裹焙烤,使得香气匀散交迭,再以荷叶清露勾兑调浆,加细辛、栀子、月兰、麝香、飞露馏取,成香脂底胚,这是第一道工序,用时两个时辰;第二道工序,摘取清荷花瓣碾碎取汁……”
少年的声音悠悠,慢慢絮叨着放到外面会引起轰动和疯抢的香方,但屋内几人却不尽没有惊叹,反而面色愈发冷淡阴沉。
“……朗朗如秋月,明润如幽桂,遂名秋桂月。”
几息之后,少年的最后一句终于说完,屋内却陷入一片死寂。
窗外的小贩叫卖和路人行走的声音穿窗而入,就连那飞燕衔草而过掉落屋檐的声音,好似也清晰入耳。
“看来,这方子不能打动二位呢。”少年人似是失望的轻喃一声,忽然起身轻步往窗边走去,似是喃喃自语,“也是,闻香鉴香,不能有太多的干扰气息,还是容晚辈将这窗户打开,换换屋里的空气,咱们再看后面几样。”
说着,少年猛地将的窗户打开,忽听窗外传来见鬼一般的“啊”
屋内几人注意力被这一声惊呼吸引,齐齐往外瞧去,却见那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