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方才锦记里的玄衣斗篷遮面男子缓缓走向前,伸手要扶她,却被她一下甩开,声音冷漠入骨,“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那男子沉默了一会,微微叹息道,“你到底是亲自动手了。. w w. v )可是,杀人,罪孽深重,还是收手吧。”
女子的眼眸里满是不可思议,她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以防自己怒到伸手打人,伤了多年的感情。
于是,开口的时候语气多了一丝讥讽,含了一丝悲凉,“究竟还是你心软了你当我愿意出来?呵呵,若不是今晚亲眼所见,真是不得知,她到底多大的魅力,能让你如此快地改变主意。”
“也许,若不是她,你会愿意出来吗?”玄衣男子略带自嘲的声音亦透着淡漠,隔着黑色的斗笠面纱,有些空洞,竟使得女子的心里一慌。
她别开眼,不敢去看那面纱后的眼眸,岔开话题忿忿道,“上次是我错失良机,才让她活到现在。她流落到宫外便罢了,一旦回宫,难保不起什么风波。更何况,她仿佛变得比以前聪明许多殊不知,这一路,你都没有得手”
“可是”玄衣男子明显犹豫了一下,“她似乎并不像你说的那般——”
“什么?!”女子遽然转身,难掩美眸里的震惊,突然间她挥手一拂,玄衣男子头上的斗笠顿时飞了出去。
清冷微弱的月光下,男子头上的戒疤清晰可见。
她凝眸于眼前的男人,阔额高鼻,浓眉斜飞入鬓,星眸朗目,薄唇微抿,纵是遁入空门,亦难掩其英姿风采。
她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痴迷,抬手欲抚上那头顶的戒疤,却在半空中忽然间停了下来,眼睛里的热切随之消失。
她收回手,面色恢复了平静,声音清淡如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比我更清楚吗?怎么你就心软了?”
云空微锁的眉头下,漆黑的眸子定定望着眼前曾经令他沉醉的容颜,亦升腾起难以言喻的神色,终是微微叹息一声,沉默不语。
女子见状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示着她的内心极为不平静,忽然间,她了然一笑,“你是不是已经错失过一次机会?”
云空抿紧唇角,走到远处,拾起地上的斗笠,淡淡道,“我虽然对你许下愿望,但是,如今我已入佛门,这次,算是我负了你另外”
他抬眸看看四周。暗沉的夜色,就如他此刻的心境,看不到一丝曙光。
再回眸的时候,他望着那个傲娇的身姿,“你已然达成心愿,杀她,无益天快亮了,回去吧”
望着那个矫健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痴怔了,呆立在原地,直到片刻,才一咬牙,跺跺脚,回身快步离开
——
天色大亮的时候,下了早朝的萧洛便去了勤政殿。
一路上,回忆着半夜的情形,想着马上要看到那个快了扭成苦瓜似的小脸,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小小的雀跃,这个女人,倒有点意思。
路上,恰逢皇后宫中的侍女松容急匆匆走来,见到萧洛后,松容慌忙跪下请安。
“慌里慌张,干什么去?”李公公知道萧洛最烦的就是宫中的人举止不稳重,当下责问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半夜身子不爽,奴婢去请太医去”松容见皇上面色不豫,忙答道。
“身子不豫?”萧洛眉峰一蹙,比起烦那些举止不稳重的人,他更烦那些动不动就用有病来请自己去探望的嫔妃,尤其是辰妃,一个月都“身子不爽”了快十回了,不过,这皇后嘛,“身子不爽”还是头一回。.
想来有半个月没看到皇后了,于是,当下改变主意,决定去瞧瞧。
松容却跟在后面犹豫着,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如何是好,明明皇后娘娘吩咐千万不要惊动皇上的,这怎么就突然间遇上了呢?
而且,说也奇怪,平日盼皇上都盼不来,这今儿皇上怎么倒积极起来?
松容惴惴不安地随着萧洛回了宫。
听到久不见的皇上来了,皇后梅茹吃了一惊,心里一面责怪着侍女松容办事不力,一面赶紧起身下床给萧洛请安。
萧洛看了一眼跪着的梅茹,多日不见,只见她此刻脸色苍白,宽大的红色金线丝衣越发衬得她眉眼间有些灰暗。看来真是病了,不然气色怎么之差。
萧洛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上前,左手触上梅茹的右臂,温言道,“地上凉,皇后平身吧。”
这样罕见的柔情蜜意,倒让周围皇后宫里的一干人等替皇后激动不已,皇上平日对皇后娘娘冷漠无语,如今看来,分明还是结发夫妻感情深啊。
哪曾想萧洛一扶的时候,梅茹还是忍不住修眉微蹙、唇角微抬低低“嘶”了一声,瞬间她又反应过来,就着萧洛扶她的力量起身,展颜含羞道,“谢皇上,臣妾这就为皇上奉茶。”
看着梅茹纤细如柳的身姿走到外间,萧洛的眼底渐渐变得幽深。
她的胳膊,明显地,有包扎的痕迹,就她的反应来看,显然还是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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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里。
南宫诺行礼后被赐座,梅霜则乖乖地跪在萧洛面前。
因为梅霜私自放走了东来国囚犯,萧洛龙颜大怒,一番审问之下,就要将梅霜送往兵部去严刑拷问,以辨别梅霜是否有通敌倾向。
梅霜登时吓得七魂去了六魂半,求救的目光投向南宫诺。
南宫诺眉峰微蹙,这萧洛的脾性他是了解的,也难怪萧洛这么想,毕竟梅霜被劫后,一系列的事情都巧合地出现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