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侯府的饭菜不怎么对阮瑜的胃口,不光是味道的问题,厨子的手艺也有点儿糙,菜啊肉啊切的都很大块,让阮瑜不知道怎么下口。
吃完饭,阮瑜回房洗澡。洗完澡不能立刻睡,头发还湿着,于是带上几块布去陆野房里,边擦头发边陪他说说话。
陆野手伸出来,“布给我,我帮你擦。”
阮瑜笑着摇摇头,“你好好躺着吧,别乱动弹了。”
“没事,又没骨折。”陆野坚持。
阮瑜头发太多,有时候她自己也嫌烦,擦头发都是随便用布搓搓,大多数时候都是明珠帮她擦的。她把手上这块已经湿了的布撂桌子上,重新拿起一块递给陆野,笑着说:“那谢谢了。”
陆野把布摊在掌心,另一只手顺了一绺头发过来,仔细的用布从上而下的摁过去。阮瑜看着他擦,自己没事做,莫名其妙的有点儿慌,便又拿起一块布胡乱搓搓。
陆野忍不住笑,“你能不能小心点儿?”
阮瑜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太麻烦了……可惜不能剪,不然我一定把头发剪短。”
陆野说:“挺好看的。”
“什么?”阮瑜一愣。
陆野捻着她头发的尾端,“我说,你头发挺好看的。”
他说的是头发好看,又不是说她好看,阮瑜问自己紧张什么呢。
她有点儿尴尬的垂下眼,擦头发的动作不自觉放慢了。
*
阮瑜没在陆野的屋子里待太久。毕竟夜半三更、孤男寡女,阮瑜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陆野帮她擦头发之后这股感觉才冒出来,弄得她呼吸都紧张。
挺莫名其妙的。
是吧。
阮瑜叮嘱侯府的两个丫鬟在陆野的门外守着,因为陆野不许人家进来,有情况即刻来找她。然后到隔壁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其实阮瑜有点儿认床认地方,一般在陌生的环境中是睡不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累了,她沾枕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睡的还挺香。
然后做了个梦。
一如既往的,是在夜里。
很暗,屋里只点了一盏蜡烛。凭着一点依稀的光,阮瑜辨认出这是上次雨夜的屋子,很破旧。她坐在床上,嘴里轻轻哼着歌。
“月儿弯弯上梢头,轻云蔽月梦悠悠。人在月下走,影在后边儿追。追不上呀我的姑娘,你回头呀看看我呀……”
她抱着一个人,准确的说,那人枕在她的腿上,胳膊上缠着细布,血从伤口渗出来,一点点把细布染红。
她很害怕,很想哭,唱歌的声音都在抖。
然后那人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指带到唇边,吻了吻。
梦戛然而止,她跌入一片黑暗,一直熟睡到天明。
第二天起来,梦里的情景依旧盘桓在脑海里,她失神了很久。
前两次做梦,她没有在意。
可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如果她猜的没错,三次梦里出现的男子其实都是同一个人。可她从来没有看清过那人的相貌,更不知道他是谁。至于梦中出现的旧屋,她从来没有见过。
没错,一定是这样——
她是被什么邪祟缠上了!
*
洗漱完,天色还早,阮瑜打算让陆野多睡一会儿,就先去灶屋看看早饭。结果发现早饭就只有白粥和包子。
……霸道首席全球追妻:甜心乖乖入怀
陆野把嘴里的粥咽下去,“做什么?”
“我感觉,最近被邪祟缠上了。”阮瑜低着头,“去求平安,顺便帮你求个早日康复吧。”
“邪祟?”陆野惊讶:“什么邪祟?”
“说不清楚。”阮瑜又想到梦中的画面,“我最近老是做梦,梦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事儿。”
跟人家骑在一匹马上、扑进人家怀里、甚至让人躺在自己腿上……
真是太羞耻了。
这个鬼怎么这么不要脸!
阮瑜有些脸红,用手稍微挡一挡,“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求个心安。”
陆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垂眸笑笑:“也好。只是怕萧元吉去找你的麻烦。”
“不会。”阮瑜说:“他今天要罚跪,自顾不暇呢。”
陆野愣了愣,“对他搅乱比赛的惩罚?”
“嗯。”阮瑜昨天没告诉陆野,是因为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他是萧家人,有我娘撑腰,爹爹不会对他怎么样的。所以,这事儿……只能这样了。”
陆野“啧”了一声。
*
阮瑜盯着陆野把粥喝完,又吃了药,她才出门。陆野安排了一些侍卫给她,阮瑜没推脱的过,只好带着二十几号侍卫浩浩荡荡的去了。
相国寺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方丈,您看我,像不像是被邪祟缠上的样子?”阮瑜指着自己。
方丈慈眉善目,笑着注视着她,摇了摇头。
“没有么。”阮瑜纳闷,“我最近老是做奇奇怪怪的梦,梦里都是些从未见过的景象。”
方丈道:“公主出身皇家,命格贵重,邪祟何敢侵身?况且公主眉清目明,也不是被邪祟缠绕之相。公主做的是什么样的梦,可否告诉贫僧?”
阮瑜尴尬的看着对面。
她不能说。
方丈又问:“是噩梦?”
“不是。”
“好梦?”
“也不算。”
“那公主睡得可好?醒来之后有无疲乏厌懒之感?”
阮瑜摇头:“没有。”
方丈微笑,“此梦或许是公主的机缘,公主不必太过担忧。”
阮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