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攸宁闻言点点头,虽没开口,白芍却是瞧见自家姑娘眸子中的神色似是亮了几分。
不由轻声道:“姑娘瞧着现在五城兵马司的样,只怕不敢直接把事情闹大,永昌伯毕竟还掌管着京中的巡防营,手中可是有实权的人。五城兵马司按道理说,还是在永昌伯手底下,只怕他们查到消息,也不敢透出半分。
既如此国公爷就无法得知是沈二姑娘做的手脚,姑娘的盘算岂不是要落空了...”
白芍说着很有些失望,虽说她只是个丫鬟,却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日子跟着自家姑娘脑子也灵光不少。
在打听到消息时便已经分析出情况,这才着急忙慌的回来,就是想跟姑娘商量个对策。
只要一想起和沈元娇被关在恭房,想起那戏子下手的狠厉,和沈元瑶原本算计的是自家姑娘。
白芍就忍不住暗自咬牙,就巴不得赶紧收拾了沈家二姑娘,好出口恶气。
见着白芍一门心思都写在脸上,安攸宁伸手轻抚白芍紧皱的眉:“莫要将心思都放在脸上,这样容易被人看透,也容易被人算计。”
见着都这个时候姑娘还心思说这些,白芍不由努力努嘴,正准备开口门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珊瑚姐姐来了。”
随后便是太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珊瑚的声音响起:“恩,大姑娘可在屋子里?”
小丫鬟故意提高了声音:“在的,珊瑚姐姐稍等,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说完这才轻步往屋子里走。
安攸宁坐在窗户边自是将院子里的情景瞧了个清楚。
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眼里透着机灵,朝着白芍点点头。
白芍当即会意,见着小丫鬟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问道:“怎么了?”
“回姑娘,太夫人身边的珊瑚姐姐来了。”小丫鬟低着头,没敢去看安攸宁的脸色。
白芍见此只道了句,知道了便亲自出去迎。
毕竟是太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当初回安家,安攸宁特地交代过,不是万不得已,莫要与太夫人和护国夫人身边的人呢交恶。
白芍心里明镜,见着珊瑚客客气气的开口:“珊瑚姐姐来了,可是太夫人有什么吩咐?”
瞧着白芍,珊瑚也没拿架子,谁不知道听水阁的大姑娘是安家姑娘里最阔气的。
白芍身为安攸宁的贴身丫鬟,在安攸宁面前最有脸面,瞧着她便算是瞧见了银子。
笑着应了声:“今日厨子做了一道桂花鸡,太夫人觉得很是不错,晚上特地又做了一些,请大姑娘过去尝尝。眼下时间不早了,若是大姑娘没什么事,便就先过去吧,太夫人说了,这桂花鸡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白芍闻言笑着应声,又领着珊瑚进去回了话。
等瞧着安攸宁得了赏,珊瑚这才心满意足的笑着站在一旁。
安攸宁借口要换身衣裳,让她候在外面。
原本珊瑚也是个心气高的,但瞧着手上的银子,便也没吭声,福了福身在门外候着。
安攸宁则是吩咐白芍去柜子里将当初还在冯家便准备好给沈太夫人的双面绣屏风拿了出来。
白芍顿时不解。
这幅绣屏乃是当初安攸宁还在冯家住着不得出门的时候绣的,原是准备给沈太夫人生辰做贺礼。
后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便忘了放在柜子里,等沈家设宴的时候也未曾拿出来。
眼下姑娘却叫她把屏风拿出来,这是要作甚。
“姑娘,不是去松鹤堂吃饭么?”
闻言安攸宁嘴角微扬一丝清冷的笑,墨黑的眸子平静无波,瞧着白芍拿出来的绣屏轻声道:“你以为祖母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叫我去吃饭。”
说完吩咐白芍把绣屏包好,又换了一件外衫这才出门。
珊瑚在外面也并未等多久,听着动静回头见安攸宁出来,当即笑着道:“大姑娘。”
这才领着安攸宁往松鹤堂走。
已经过了申时,因着还冷,黑的便也早。
郑国公府上下都掌了灯。
安攸宁顺着抄手回廊出东苑往松鹤堂走,刚走过采薇苑就瞧着安雅静也带着丫鬟出来。
不由停了停脚步。
安雅静见此快步上前追上安攸宁,恭敬的福身:“大姐姐。”
“可是要去松鹤堂?”闻言安攸宁点点头回了礼,这才问道。
见着安雅静面上的笑容,知道她只怕是故意等着自己,既如此便也没什么好躲得。
笑着道了声:“既如此便一起吧。”
二人一同不快不慢的往松鹤堂走。
瞧着天黑又正是晚饭的档口,这一路上并没什么人,安雅茹瞧着回廊尽头的松鹤堂,看着身边步履轻盈的安攸宁。
星眸微动,试探性的出声:“大姐姐可曾去看过三妹妹?”
闻言安攸宁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去过,只是三妹妹本就瞧我不喜,见着我反而心情越发不好,祖母便让我不要再去翠微苑,二妹妹怎么突然问这些。”
被问及,安雅静这才笑着应声:“没什么只是瞧着大姐姐突然想起来了,听母亲说那日四妹妹原本该是跟三妹妹三婶坐一辆马车,是大姐姐让四妹妹上了你的马车,这才叫她躲过一劫。现在想想三妹妹的模样,当真是多亏了大姐姐,若不然提前预料到要出事,只怕四妹妹也要遭殃了。”
说着一双眸子紧盯着安攸宁的反应。
一旁的白芍闻言有些气恼,只觉得二姑娘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