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武脸色涨红,“……在学塾是给你面子,在家里就得听我的。”简武一向霸道惯了,哪听这些,“我都和狗子、春哥约好了,待儿一起去河边掏鸟。”抬头看着甄十娘,“河边有棵大槐树,上面有鸟窝,狗子说里面有鸟蛋!”
争不过简武,简文也憋红了脸,“喜鹊姑姑做的飞鹰好看,你也同意了要一起去放的。”
“是说寒食节,不是今天!”
“那你和狗子去掏鸟,我和秋菊去放纸鹞!”
“不行,我们必须一起去!”从小到大,他们还从没分开玩过,简武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见儿子一眨眼就吵翻了天,甄十娘就皱皱眉。
这简武,越来越淘气,也越来越霸道了。
有心训斥两句,可看到简武腻在自己怀里蹭啊蹭,甄十娘心都化了,实在不忍心苛责。
掏鸟窝是有些不地道,可哪个男孩子小时候没干过?
“外面天气真好……”甄十娘看看窗外的天气,“娘也想去放纸鸢。”
简文惊喜地抬起头。
甄十娘身体不好,很少陪他们去户外玩,两人的吃惊可想而知。
“……武哥不想陪娘放纸鸢?”见简武张着小嘴说不出话,甄十娘问道。
“去,去,我也陪娘去!”简武高兴地跳起来,“我拿个凳子,娘就坐着看我和哥哥放!”又道,“再带上纪大哥,他可厉害呢,一个高就能窜上树!”
又不是猴子,有这么形容的吗?
甄十娘险些笑出来,“好。”她点点头,“不过,武哥得先去告诉狗子和春哥,你不能陪他们掏鸟了。”
简武一骨碌爬下地,“我让他们也去放纸鸢!”不仅在家,简武在外面也一样霸道,一群半大孩子中,他就是个大王,对这种事情都不用商量,他喊个号大家准跟着走。
跑到门口又回过头,“……我要带汹一起去!”
甄十娘头有些大。
她不过是想阻止简武去掏鸟,可转眼间简武就组织了一只大部队,这到底是去遛狗还是放纸鸢?
趁简武简文出去,甄十娘问夏菊,“将军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叫醒我?”
“将军一夜没睡,丑时四刻走的。”夏菊弯腰给甄十娘拿鞋,“奴婢要叫您,将军不让。”
正说着,喜鹊挺着肚子走进来,“……夫人要去放纸鸢?”不可置信地看着甄十娘。
“正好晒晒太阳。”甄十娘笑着点头。
“夫人的身体……”
“我又不亲自放,只是坐着晒太阳。”甄十娘拽过喜鹊给号脉,“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行动越来越笨了。”喜鹊笑道,“李道婆说郑嫂三月十五的日子,待接了她的才能过来,崔妈初十就去了安平的姑妈家,奴婢已让人传了信儿,不知到时能不能赶回来……”
甄十娘松开喜鹊的手,来到脸盆前,“说是二十多天,这预产期也不是绝对准,早几天也是他,晚几天也是他,你多警醒点,仔细身边别离了人……”
“奴婢知道。”喜鹊点点头,“听说将军回来了?”笑嘻嘻地看着甄十娘。
这一个多月来,不是在军营就是回祖宅,他们出则成双入则成对,喜鹊打心里高兴,只是,喜鹊真不明白,将军如此待她,她家夫人还坚持什么,死活不肯和沈钟磬同床。
嘴唇动了动,喜鹊欲言又止。
甄十娘只做看不见,兀自低头撩水洗脸,“长河送了这批药回来,就让他在家陪你吧,哪也别去了。”
半个月前药厂便已正式投产,三天前出了第一批药,由李长河和李齐护送着去了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