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绯色抿唇不再说话,心里却翻搅的更厉害。 “这个人情我以后会设法还他。”雪梵行声音沉稳,像往常一样坚定:“但我和他永远不会成为朋友。” 仙魔不两立,现在修仙一派虽然和夜族不再起战争,但也就互不侵犯而已,不可能化干戈为玉帛。 君绯色自然明白这个,但—— 她回的干脆利落:“这人情是我欠的,我会还。你不能成为他的朋友,我可以。” 雪梵行:“……”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只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绯色——” 君绯色淡淡地道:“师兄,我不会强迫别人做什么,但我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我尊重师兄的选择,也请师兄尊重我的。” 雪梵行:“……” 他眸中闪过一抹黯,不过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在洞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君绯色目光始终在周围逡巡,看似在查探地形,实则在找人…… 不过她失望了。 她和雪梵行在这血洞里转了许久,也没看到夜月澜的行踪,连他的足迹也没看到。 而这洞中又无法使用传音符,她自然无法联系他。 她想起他在这洞中行走时的模样,他好洁,一直是半漂浮状态,双脚极少踏上地面。所以在这洞中很难发现他的足迹。 只有激斗火鬼蝙蝠那里发现了几处他的零散脚印,其他地方是没有的。 这么看起来,他应该受伤不算太重吧? 要不然肯定无法再漂浮的。 像现在的雪梵行,她半搀扶着他,他还一步一个脚印的。 这血洞中的污血原本能半淹了鞋面,但后来就越来越干,仅仅沾一层鞋底。 这洞中的路是能转动的机关路,道路又多,人在里面很容易迷路。 幸好雪梵行不是路痴,他虽然也摸不清这路转动的规律,但他记路,凡是走过的都能认出来。 这样走了足足大半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出口。 外面是一片崇山峻岭,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君绯色记得进去时是晚上七八点钟左右,现在应该是早晨八九点钟的样子,在那血洞中,他们足足耽搁了一个对时。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君绯色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被无数杂草遮掩,还有结界遮蔽的洞口。 “不必找他了,他必然已出去。”雪梵行在她身边静静开口。 君绯色轻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应该是吧,要不然转了这么久,不可能发现不了他的蛛丝马迹的。 君绯色掏出了一枚淡金色的传音符,二话不说开始点开。 这传音符是夜月澜早先给她的,是她和他的专用传音符,她和他决裂后,就将这传音符丢进了储物袋深处,再没拿出来过。 现在她重新拿出来,试着和他联系。 但她试着开启它好几次,都无法让它亮起。 放这么久放出故障来了? 她将那传音符翻来覆去地看,试图将它弄好。 雪梵行在旁边开始还默不作声看着,后来忍不住:“你这传音符是专用的吧?只能一对一的那种?” “是!”君绯色倒没隐瞒。 “那你不必再试了,另外和它关联的那一枚必然已经损毁,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雪梵行怕她不信,将自己和她的专用传音符拿出来,将自己手里的这枚损毁,让她试验她自己手里的那枚,果然是同一种症状。 君绯色垂下眸子,以夜月澜的性子,那枚传音符肯定不是不小心丢失了,而是特意损毁的。只为不再联系她吧? 经过这几个时辰的休养,雪梵行的体力恢复了不少。 虽然尚不能运功驾云,但普通行走已经没问题。 二人下了一个山头,在一处山路上碰到一位猎户,向他一打听,这才知道此地离妖都足有四五百里路。 普通的骑马坐车回去肯定来不及,君绯色当机立断,由她御剑飞行载着雪梵行回去。 她其实学会御剑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尚不是很熟练,自己飞倒没关系,但载着一个人,她心里有些没底。 怕飞不好一头栽下去! 稍一踟蹰的时间,接到了叶暮泠的传音符,刚一接通,叶暮泠就机关枪似的一通抱怨:“我的娘,总算是联系上了!小姑奶奶,你这一夜半天跑哪里去了?找你找不到,传音符也不接!害得我要急死了!对了,找到你师兄没?妖君的婚礼就要开始了,使者已经来催了三四遍了,他们还问我你师兄妹的下落,我也没敢说,只说你们出宫溜达玩去了……” 君绯色等他噼里啪啦说完,才试探着问了一句:“其他宾客都去了吗?譬如……夜皇他们……” “到了啊!绝大多数宾客都到了,夜皇陛下也在这里,他在那边喝茶呢。” 君绯色暗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他确实是安全回去了! 能有闲心喝茶,那他的伤应该就不要紧。 “叶少主,我找到师兄啦,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们?我师兄受了伤,这地方又有些远……” …… 君绯色二人回去的时间刚刚好,正赶上妖君接了新娘子回来拜堂。 妖宫大殿里宾客盈门,布置的花团锦簇,烈火烹油般热闹。 君绯色一进来,视线就迅速在大殿里转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夜月澜。 他独坐在为他专门设置的贵宾席上,正懒洋洋地坐那里喝茶,虽然不时有其他宾客上前和他打招呼,他都懒得起身,点一点头就算完了。 他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倒也没人和他计较。 他脸上戴着惯常戴的彼岸花面具,遮了大部分面目,只露出弧度美好的淡红色的唇和如玉的下巴,握着茶杯的手指指甲光洁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