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更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们的预感还是很灵的,夜皇陛下给每位督促他纳其他女子为后的大臣们,每位配了一名丑女。
然后让他们将丑女领回家,必须娶为正室夫人。
已经有了正室夫人的可以先休妻再娶,还要将众姬妾全部遣散,只留丑女一人。
美其名曰是为了大臣着想。
因为都说丑妻家中宝,有了丑妻在家,这些大臣就不会沉醉于温柔乡,会更兢兢业业为辉夜国做贡献……
这一条令谕颁下来,众大臣简直叫苦不迭!
但夜皇手腕一向铁血冷酷,他的圣旨无人敢抗,只能硬着头皮把丑女领回家,于是这些大臣后院起火了!
这些大臣的正妻要么是和丈夫一起奋斗起来的,要么是政治联姻父母身份和夫家相当的,一听说要被休,那自然个个出离愤怒!
各种不忿,于是这些大臣家中姬妾哭,儿女闹,正妻要上吊……
折腾的这些大臣家宅不安,个个头大如斗。
又是数天后,这些大臣在夜皇寝宫外跪了一地,连连磕头请夜皇陛下收回成命……
夜皇陛下开始并不理会,任由他们在外面跪着哭。
等他们几乎要绝望时,他才宣他们进殿,轻飘飘问一句:“这被指婚的滋味如何?”
众大臣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纷纷磕头认错,再不敢干涉夜皇择妻,只求夜皇陛下收回成命——
夜皇陛下这才用极淡的口气道:“铁血男儿凭本事征服天下,而不是靠什么联姻裙带关系,朕希望诸位把心思用在国事上,别在女人身上打主意。还有,朕娶曼陀仙尊自有朕的考量,无需你们多言。再有就此事乱言者一律杀无赦!也或者朕脱了这夜皇冕旒,你们另请高明。”
一番话说的众大臣身上寒毛竖起,跪地连连谢罪。
夜族好不容易才出了这位夜皇陛下,好不容易才翻身做了主人,他如果撂挑子不干,只怕夜族又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经过这一番折腾,众大臣在此事上终于消停了,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君绯色在旁边看了这几天是非常服气的!
这位夜皇陛下果然有法子!
缺德法子一套接一套的,将他这些下属修理的服服帖帖。
就是不知道那位曼陀仙尊在哪里?
这几天的记忆里,君绯色并没有见到那位曼陀仙尊的影子,很显然,他这几天并没有去见她。
他这几天处理政务每天都忙到很晚,早晨又起的很早,每天的早朝他从来没迟到过。
就算很晚了,也会死抓着某大臣商讨国事。
夜族的大臣们很欣慰,都觉得要娶媳妇的夜皇陛下勤政了不少。
唯一的不好处是夜皇陛下太勤政了,不论什么时候就会把他们一纸谕令召了去。
有时候夜皇陛下半夜睡不着,心血来潮也会请他们去宫中议事。
于是,众大臣们普遍有些睡眠不足,一个个黑眼圈老大,却不敢抱怨。
都觉得自家陛下大概精力太旺盛了,应该需要个女人来为陛下泄一下火。
于是,在将曼陀仙尊掳来的一个月后,有精明会来事儿的大臣开始催问陛下何时大婚?
说现在已经与修仙派交好,修仙派也按约定将碧落海划归了辉夜国,已经有辉夜国的百姓迁了进去。
一切已经步入正轨,就差陛下和曼陀仙尊珠联璧合的大婚了。
虽然知道自家大臣说这话拍马屁的成分居多,夜月澜依旧很开心没回应
他没回应这大臣话茬,但依旧眉眼弯弯地将这大臣褒奖了一番,还让他的官升了一级,提了俸禄。
其他大臣不甘示弱,纷纷效仿,请求夜皇和曼陀仙尊大婚的奏章雪片似的飞进了宫廷。
夜月澜一封封挨个看了,挑了几封写的声情并茂言之有物的奏章揣进袖里,然后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再下一刻,君绯色发现来到了一处宫殿中。
这宫殿的装修风格和其他宫殿明显不同。
别处都装修的奢华大气,明珠攒动,时时刻刻亮如白昼。
这里却是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宫殿也是青瓦白墙,古香古色。
君绯色打量这宫殿片刻,终于认出这是曼陀仙尊化身君绯色时喜住的风格,只不过把竹楼换成了普通的宫殿而已。
而且殿外也有一大片竹林,此刻竹林正茂盛,风吹过时,飒飒作响。
明明是自家的院子,夜月澜却忽然做起了贼,他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一闪身就上了房顶。
熟门熟路又小心翼翼地揭开了屋瓦,然后向里望过去,愣了一愣。
屋里被褥整齐,并没有他想找的那人的踪影。
他微微凝眉,忽似感应到了什么,身形一起,宛如一道轻烟,掠过前方竹林之中。
竹叶青青,杆杆翠竹随风摇晃,头顶一轮明月照下来,透过竹叶在潮湿的地上洒下斑斑点点。
在竹林的一块山石上,华曼陀半倚在那里,在她身前站着一位白衣男子。
那男子白衣翩然,皎皎如静月,俊美绝伦,正是雪梵行。
他这人性子沉静,天生带着一股清高寡欲之气,做事一丝不苟,穿衣打扮也是整洁的一根褶子也没有。
他的情绪极少外露,但此刻一双墨黑的眼睛却燃着激烈:“师父,他将您困在这么个地方,不会对您好的!我已经打听过,他这一个月压根对你不闻不问,任您在这里自生自灭,您不要在这里了,我带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