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诸葛浩然考上重点高中去住校以后,贺如兰轻松了很多,本来家就是本地的学生不需要住校,但诸葛浩然要向姐姐贺晓楠学习,提前锻炼自理能力,贺如兰只得由了他去!
如此一来,家里常常只剩下贺如兰一个人,一开始还真让她有些不习惯,诸葛怀志下站检查工作不在家,贺如兰便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她终于理解了空巢老人的含义,虽然她并不老。
然而很快贺如兰便适应了这种生活,每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连火都不用开了,晚上买张煎饼卷点咸菜,或是煎个鸡蛋卷进去就是一顿,贺如兰常常调侃自己,这样的日子既省钱又减肥,一举两得。
又是一个平常的周末,诸葛怀志从下面车站检查施工回来,路过铁路医院门口,看到傅屯大嫂又出摊卖猪头肉了,你别说好久没吃还挺想的慌!
贺如兰平时不让诸葛怀志吃猪头肉,“你看看你体检报告上血脂偏高,都是吃猪头肉吃的!”
“净胡说!我天天不在家,上哪里去吃猪头肉?再说了,我就比正常值多了那么零点几,都四十多岁了,还能跟年轻人一样,各项指标完全达标吗?”
诸葛怀志忿忿不平地嚷道,“老贺!你这个当老师的就是职业病,在学校里管学生管习惯了,回到家里老想管着我!”
“管着你就对了!我要是不对你严格要求,你的健康早就完蛋了!”贺如兰故意和诸葛怀志唱对台戏,她就是喜欢看他着急的样子,还跟年轻时一模一样!
“下次我在外面买一斤猪头肉,吃完再回来!馋死你!”诸葛怀志孩子气的嚷嚷。
这还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今天回来的早了点,傅屯大嫂看来是刚出摊,诸葛怀志赶紧走了过去,“大嫂,来一块猪头肉,带猪嘴巴的那种!”
“好嘞!”大嫂一边称猪头肉,一边问“给你切不切?”
“切切吧!省的我回家动手了!哎呀大嫂,我吃你的猪头肉都吃了十多年了,口味确实好,有时候回来的晚了,你都收摊儿了!”诸葛怀志暗暗吞了吞口水。
“都这样说呢!我这手艺是祖辈传下来的!其实早就不想干了,年纪大了干不动了,可是这些老顾客常常找到我家去,说一天不吃就想的慌,没办法我就再坚持两年,等有了孙子就真的不能干了!”柒月序
诸葛怀志正好不想刷碗,借机装醉躺到了沙发上,等贺如兰收拾利索,擦干净手走过来的时候,诸葛怀志正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来来!媳妇儿!你快坐到沙发上,我要表演节目了!”
贺如兰拿他没办法,只好坐在沙发上看他表演,只见诸葛怀志走到电视前,把声音关成最小,清了清嗓子。
“这是当年我在济南上中专的时候,有个周末出去逛街,在趵突泉公园,我听了一个演员现场说了一段山东快书,听了一遍就记下了,回去练了一次,学校文艺会演,我代表班级上台就演了这个节目,获得了二等奖呢!”
“这么多年你可都没表演过,我可不信你还没忘!”贺如兰捂着嘴笑了。
“那我可要开始了!”
“铛了个铛,铛了个铛,西北的天空雷声响,一个新媳妇拉开了哭腔!她哭什么呢?原来啊,刚才一阵狂风暴雨,新媳妇的家啊是墙倒层塌,砸死了人,也砸死了牲口,怎么砸的呢?”
“不知道啊!”贺如兰被诸葛怀志滑稽的声音逗得咯咯笑。
“东屋里砸死了她的公爹,堂屋里砸死了她的婆母,西屋里砸死了她的丈夫,南屋里砸死了她的小姑。大门口砸死了看家狗,猪圈里砸死了老母猪,驴棚里砸死了瘸腿驴,牛槽上砸死了母牛犊。你说,是先哭人还是先哭牲口呢?”
贺如兰摇摇头,憋着笑。
“唉,你别说,人家小媳妇还真有办法,她想,我连人带牲口一块哭吧!她就哭上了!铛了个铛,铛了个铛,哭一声我的公爹看家的狗,哭一声我的小姑母牛犊,哭一声我的丈夫瘸腿的驴,哭一声我的婆母老母猪!”诸葛怀志把个蠢头蠢脑的小媳妇学的是惟妙惟肖。
贺如兰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儿,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样?这可是有名的山东快书!我可没吹牛吧?”
诸葛怀志看看墙上的表,已经快九点了,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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