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玄宁赶到画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五十多岁的师哥,哭得像个孩子,一双眼睛又红又肿,自个儿喝了半瓶的70度的白酒。
他看了看墙上贴着的晨星的画像,以为师哥又想起了月荷和女儿,默默叹了口气,上去将李慕羽手里的酒瓶夺下来,劝道:“师哥,不敢这样喝,这个酒度数太高了,你这样喝会出事的,来,咱们聊聊,我跟你说点开心的事情。”
李慕羽不语,胡玄宁就跟师兄讲起了自己这次接下的工作:“我这次给苏州市画一幅苏州老城的画卷,基本的轮廓已经差不多了,还需要填充很多细节,师兄,要不你帮我弄一半吧,你对城市布局更有经验,你负责填充这幅画上的各色古建筑,我填上几百个形形色色的人物,这是一个大工程,差不多够我们忙上一年半载的。”
李慕羽知道他是故意投自己所好,想让自己从不好的情绪里走出来,可是这会儿他哪有心思想这个?他迫切想知道晨星的事,又怕这个师弟糊弄他、不肯告诉他实话,他必须要先拿他一把再说。
他用湿巾擦了擦脸,一脸歉意地说:“师弟啊,师兄这次要做恶人了,令尊找了我,让我帮他催催你,今年一定得把婚结了,你看,过了年你都43岁了,难怪老先生急了,你的同龄人,都快有孙子了,你就从了老人家吧!”
胡玄宁没料到他会提起这个,敷衍道:“我知道了,这不是没有合适的嘛,有合适的,我也想结婚啊,你说我回到家,被冷衿寒的,我也觉得没意思啊!”
“你说你想找什么样的,把条件开出来,我亲自给你介绍,这总可以了吧?”李慕羽一脸的认真:“我已经给令尊立下了军令状,今年不让你结婚,我就没脸再见他!”
见师兄较了真,胡玄宁转了转眼珠子,立马想到法子对付他了,他指着墙上晨星的画像,不怀好意地说:“师兄,不瞒你说,我自从那天看到你画的这副画像,我就喜欢上了这个画上的姑娘,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我马上结婚!”
李慕羽疑惑地打量着他:他该不是真的喜欢晨星吧?转念一想,他这个师弟这么fēng_liú,月荷又是他青春期的一个幻梦,他见了这么一个有些像月荷的漂亮姑娘,会动心,太正常不过了!说不定他就是在追晨星的过程中,才发现晨星的身世秘密的。
而晨星选择了苏玥,也就是说,胡玄宁没追上,李慕羽很得意,觉得晨星的眼光很好,他想起胡玄宁的荒唐史,心道:就你这德行,还想当我的女婿,门儿都没有!
不过胡玄宁主动提起晨星,自己倒也不用再借着逼婚要挟他了,李慕羽嘴上装糊涂:“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女儿吗?我要真有这么个女儿,现在也二十几岁了,虽然跟你的年龄差距有点大,可是她要真的喜欢你,你虽然是我师弟,只要你自己愿意降一辈,做我的女婿,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见师兄这么开明,胡玄宁大喜,早知道如此,他就该第一时间把晨星是他女儿的消息告诉他,让师兄帮自己想办法将苏玥淘汰出局,师兄是个多有办法的人啊!
可是他又想到,如果让师兄选女婿,在自己和苏玥之间,他会不会也选苏玥呢?毕竟苏玥跟晨星更加年貌相当啊!
李慕羽见他忽喜忽忧,马上猜到了他的想法,进一步忽悠道:“如果是别人,跟我女儿差这么大的年纪,那是想都别想;可是咱俩的感情不一样,虽然是师兄弟,可你比我小得多,我说句占你便宜的话,在你任性的时候,我真是把你当晚辈看的。”
“你这人,外人都说你放荡不羁,但是师兄知道,你是没有遇到意中人,真遇到你真心喜欢的人,你肯定也是个很专一、很负责任的男人,师兄没有说错你吧?”
胡玄宁感动得快哭了,世人都说他是花花公子,父母、亲人天天都骂他游戏人生,谁用心了解过他?谁真的懂他?在这一瞬间,他真的有了“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师兄也!”的感慨。
他激动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师兄倒了半杯,说:“来,师兄,为你这么懂我,我敬你一杯!”
他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自己的凳子搬过来,坐在师兄身旁,对师兄说:
“师兄,我得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你可别高兴得疯了:月荷临死前生下了你们的女儿,她不知道那件事不是你做的,怕你会灭了这个孩子的口,所以让家人说孩子随她一起去了,这个孩子跟着月荷的妹妹、妹夫长大,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长得可漂亮了,就跟你这个画像一模一样!”
果然如此!
虽然早知道就是这个结果,可是亲耳听到胡玄宁说出来,李慕羽的眼睛还是酸涩难忍,只是他素来知道这个师弟甚是滑头,这会儿不好好收拾他一次,让他知道厉害,难保他下次不继续这样欺瞒他。
只见他面带寒霜,一双利眼凝视着胡玄宁,点点头,寒声道:“胡玄宁,我李慕羽不知道怎样得罪了你,这么大的消息,你竟然一直瞒着我,如果今晚不是李思伊让我看她追的电视剧,我还不知道,我真的有这样一个女儿!”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胡玄宁一寻思,立即明白了师兄在套路自己,见他生气了,他也自觉这件事有点对不住师兄,赶紧坦白求饶:
“师兄,我当时是想,你有家室,嫂子又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让你知道这件事,不是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