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将信送到军情处的时候并没能见到何洛,士兵们一问三不知,她心里惴惴不安,害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滕咒阿婆出来接了信,解释了她与帛门师徒的关系一再的道:“金姑娘你放心,小伍师父他们正在忙着给四爷打下手,你也晓得最近城里有多乱,局势有多糟,你一个女子也莫出来久了,快点回去,路上多注意安全。”
见不到人,金桂也不晓得怎么办,但见滕咒阿婆和和蔼蔼的,在军统里那些士兵们也并没有异眼相看,自由得很,心底还是相信滕咒阿婆确实与何师傅他们相识,咬牙道:“那麻烦您了,这信一定要尽早转交给何师傅。”
滕咒阿婆拿着信经过一个房间后在门口站了一下,只叮嘱门口守卫的士兵,里头的里头的密室中的人出来了就让他们去到里边的屋里找她,自己又继续前进,很快进了自己指给士兵们的屋,银霜正在里头观察一盆蕨类的植物。
这植物青青翠翠,让人一看就想到了春夏生机盎然勃发的时候,然而细长细长的并列的叶子却全无春天的温和轻快气息,它们正死死的绞紧包裹着一只小小的蝎子,蝎子挣扎得厉害,尾钩挥舞着扎坏了不少叶片,也使得一些想找机会靠近的叶子近不了身,双方像是拔河似的,互不相让。
见状滕咒阿婆心里满意。
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有灵气了,自从她眼睛好了,开始指点她蛊术,这个孩子培植出来的植蛊很快就能和自己养出来的蛊虫斗得相当,她年纪还小,天份就这么高,再加以时日,恐怕蛊门很快就会有不世天才出世。
如果小姑娘是虫蛊师就更好了。
滕咒阿婆感慨了一下,虽然有遗憾,但好歹自己一身所学再次后继有人,她的心还是软和温暖的。只暗暗在心里下定决心要好好培养银霜,她师姐的遗憾,绝对不要让这个小弟子再次发生。
银霜不晓得滕咒阿婆这么多想法,她的心思和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的植蛊与蝎子的拉扯战上。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上却还拿着纸笔飞快的时不时作记录,尤其是叶子被划破后汁液沾在蝎子的对螯与尾钩上,经过多久它们会发生颜色上的变化,植蛊与蝎蛊又各会有什么变化,哪种毒比较占上风等等等等。
银霜这也是发了狠,想到前一晚三叔下定决心用另外的法子帮大哥拔毒,她就觉得自己太失败了,研究了这么久竟然都没办法帮助大哥。
想着想着,银霜的心思飘出了屋,飘到了刚才滕咒阿婆交待守卫士兵的那个屋。
屋里,三叔他们是不是如火如荼的给大哥解毒解到了正关键处?
银霜想得对,但也差了一点。
那间屋里,伍三思和毛珌琫确实正在给何洛解毒,但也才刚刚开始。
何洛的毒本来在银霜的蛊毒压制下扩散得已经缓慢了,但他在剿灭日本人根据地时扛住了一大截倒塌的围墙,身体虽然因为毒有了异变,但也受伤不轻,差点儿就在医院暴起无差别伤人,而且有了咬人吃肉的倾向,伍三思他们顿时感觉到解毒的迫在眉睫。
他很快向唐四爷提出了要求,要一个看管防范最为严格的房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除非他们从内打开门,否则外头的人一律不准敲门或擅自闯入。
唐四爷对师父的要求有求必应,干干脆脆给未来的师父师兄们利用军情处的最机密的一处逃生密室。
这密室修建在一个审问室里,周围全是厚厚的无缝的坚硬石壁,更用铁水浇了一圈,唯一个出气孔仅仅一个手指大小,外通到军统大院的石板地面的一处接缝间,被枯草根覆着,完全看不出来其中的奥秘。伍三思凑近看了,里头安装着一层又一层的铁丝网,网丝打磨密集得像一轮轮绞圈,显然只有销器门才有这样的看似正常但又隐埋杀机的手段。更让伍三思满意的是,这密室里的刑具也有一些,比如说吊人用的铁链子,就甚得他心。
伍三思是满意,何洛恨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这会像个犯人一样被双手吊着,还好他人高,脚板还能踩在地面上,两个脚也被铁链子给栓着,一开始他醒来还破口大骂,各种挣扎,然而挣了半天发现毛用都没有,何洛聪明的放弃了,眼珠子一转,哀怨的喊:“师父~”
他还没喊完就被伍三思打断了。
伍三思冷酷无情的指挥毛珌琫:“阿熊啊,把你师兄嘴堵了。”
毛珌琫拿着一团碎布将何洛嘴堵上,继续站到一边当壁花,眼睛却牢牢盯着他师父的一举一动。
何洛像条咸鱼似的,气得已经没力翻白眼了。
这人把他锁起来也就算了,还变态,居然将他上身剥得赤条条的,眼睛像惦量货物一样,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甚至还抬起他脚板看了一番,最后让旁边的高大个儿抽了个矮凳子,站到了他身后。
何洛莫名觉得危险,想扭头,旁边的大高个儿上前就冲他一番穴道点制后将他脑袋给掰着固定住。紧接着何洛就感觉到一种冰冷的锐物贴在自己头皮上,不给他反应时间,刷刷的细碎的头皮根被刮动的声音传到他听觉无限放大的耳朵里,何洛也清楚分明的感觉到自己脑袋顶的头发正在一簇簇的离开自己的头皮往下掉。
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那臭矮子居然在给他剃光头!
何洛简直要气晕过去,他用力用舌头抵堵嘴的布,结果嘴巴被大个子一把捂住,还找来根带子干脆给系上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