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鲜鲜的上山,狼狈不堪的出来,唐四爷等人休整洗刷了一番后看着地动平了雨势小了些极为干脆的一气回了省城。
倒也不是不想好好休整,而是省城传过来的情况显然不太好。
唐四爷是晓得父亲迟早要去金陵跑那么一趟,委员长虽说一力拉拢湘军,可同样心里有野心打着算盘想的是借湘桂之争消磨湘军军力,没了牙的老虎好打啊这是,就是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竟然就在这几天里下了紧急军令请了唐生智过去,看样子他并不相信自己的探子卧底,而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面对面探听虚实的判断。
按说湘军的钟光中副司令一般是会留下坐镇,这也是唐四爷为么子出来得痛快的原因,然而金陵那边下达的军令却是请了副司令也一块过去,唐委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匪性子,笑骂怕他个球,手下的钟副司令自己也就被他喊上了,然而唐委员和钟副司令刚上了火车,后头国党政府一纸全国会议召开的命令就送到了省政府省长肖延平的书桌上。这肖省长可和唐委员关系好得很,暗里就是唐委员给扶持上位的。这么一个重要人物这个时候居然也被召去金陵开会,傻子都晓得不对,何况唐生智的手下们痞归痞悍归悍,多少还是有点子头脑的,下头的秦旅长一看不对,伙同回来的李旅长坐镇,下令省边境各处森严戒备,省城的戒严都没有半松半分。
可他们卡得了城门,卡不住年关,这眼看着马上就新年要来,办年货、担东西出来卖的可多了去,就算城门盘查得严又怎么着?总得过日子啊,所以省城并不人丁戚戚,相反因为湘桂停战马上年节了,街道上铺子里又开始人声鼎沸起来,甚至比平时还要热闹许多。
这一热闹,要换到平时也就是盗门乞门大展身手的好时候,可今年不同,也不晓得为么子,在街头发传单宣传男女平等思想的一个中学老师晚上被人捅死了,据说是学校彩排节目,看一个女同学家偏,就送人家回去,结果路上遇到了流氓,为了保护那个女学生,这个老师挺身而出,结果没想到对方混子流氓狠毒得很,居然直接掏刀子捅人。
这个事儿出来也就是个水花,上了个湘郡报的小块版面,湘郡人哪想到第二天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又出了事,这回是市长的车子早上上班的时候撞死了人,撞的是对挑菜进城卖的祖孙,警局刚把这事儿压下去,到了晚上就又接到报警说大街上杀人了,这回死的是个屠夫,但警局接到人提供线索,说这屠夫其实不是真屠夫,表面上杀猪卖肉,实际上他是华党的情报员。
警察局一听就晓得这不是能归得他们管的案子,赶紧交给了唐家军。不用说,一查,还真发现这屠夫身份有问题,他住的地方,柴堆里藏着好些炸药包来着,一看就是威力很大的家伙。
秦、李旅长脸都黑了,然后将三起案子串起来派出人手着重调查,结果发现只怕三起被害人都与华党脱不了关系,军情处赶紧派人去警察局重新验尸,马浚生听到消息讲和华党情报员有关系不动声色拿钱买通了一个队员顶了他的位置去帮他跑腿。
死者全是华党的地下联络员这件事得到了确认,被马浚生悄然通过联络点传送回了省城的秘密据点,而过了不久军情处也将这个事实查了出来,秦李等人都嗅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城内的巡逻一再加强,然而千防万防还是莫有防住,这次死伤的是一个小市场的十多个人,听说是扔了个手榴弹,因为人群太密集,爆炸后人群四下逃散还出现了踩踏,最后死者竟有四十多人,几大报纸都刊登了这一事件不说,还联系上前几次的事情对湘军与警察局的能力、巡逻安保都提出了质疑,文笔锋利,字字如刀,看得军统的大小头子们吐血不已,匪气重的更是破口大骂什么小娘皮、么子这些个文人就是只晓得笔杆子和嘴叭叭叭,他们能耐他们上啊之类的话。
全城加紧戒备,好歹发现了两处差点要爆炸的弹药,但管住这头没压住那头,一个晚上富人区院子遭了强盗,里头的老少都被杀,现场惨不忍睹,警察出警才到半路,又接到电话说发现省政府财政厅的副厅长被杀了。
在几乎省城一分钟一个路上过一趟的巡逻兵的情况下还出现这样的事情,针对性就非常明显了。
唐四爷听了汇报,看着车窗外的雨瀑,好半晌忽然说了句:“我爹带了多少人走的?”
唐管家听不出他声音喜怒,有些惴惴:“老爷带了三百个兵。”
“接到情报是前天出发的,途中肯定要换车,恐怕还要一天才会到金陵。”
“看来,”唐四爷看着外头,动作都莫有变,但是手指却快速在自己膝盖上叩着。“日本人这是手已经伸到湘郡来了。”
他冷笑一声,唐管家从少爷的声音里听出了杀伐和铁血的味道。
“刺杀奉天的张大帅时,据说也像省城现在这样,城内起了蛮多起事件,造成人心惶惶不说,还让军警之力疲于奔波,打得一手好的烟雾弹枪,后来外头传要刺杀张家大帅,很多人不信得,结果呢,就成了真。”
唐四爷说到这里终于冷着脸转过了头看着唐管家。
“这回他们下手倒是狠,专挑华党的情报员,还是我们不晓得的潜伏者,我们刚刚在对桂战争上得到华党支持险胜一筹,这个事一出,恐怕有心人暗里已经将这些事件全数推到了我们身上。可莫忘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