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你两个么子表情?”
伍三思乜徒弟两个一眼,恨铁不成钢的道:“我收你们入门,可从来莫讲过师门就一定要做个老好人,别个都欺上门了,还任着别个揉萝卜菜一样,哪个会那么蠢?要学就学,不学拉倒。”
他这话不轻不重,但两个徒弟心头都是一凛,总感觉要是跟脸嫩的师父讲仁义道德的大道理,这真正的师门缘法怕就要在这里断送了,两个机智摇头,坚定的道:“师父,我们要学。”
伍三思满意了,他半点儿不掩饰自己的表情,满意后又一脸嫌弃:“师门门规确实让弟子立心向善,但善人总为小人欺,人心有两面,遇到真小人与真恶人还傻傻报以好意,在助人放下屠刀前,讲不定就先把自己小命送了,故祖师们又创入岁之术以保身。”
“你两个学了点灵,自然知道点灵需要摸脉、点准灵气催发节点,这是正脉,与之相反则称点邪,也叫反脉、影脉。打个比方说,你们画个北斗七星,再按着北斗七星画个反的,就是反北斗、影北斗,和太阳下人会显影一样的道理。”
他说得浅显易懂,已经有点灵实质经验的师兄弟马上就领悟了,这才恍然大悟师父为什么弄这么一堆破钱,感情是给他们两个点邪当练习用的。
伍三思看两个徒弟抓着铜钱和草蚱蜢就上手研究反脉了,总算给了点称赞的眼角,自己抓着四个铜钱,就像是非常随手的那么一塞,就塞进了四个草蚱蜢肚子里。
这草蚱蜢编的个头大,肚子一道道的,瓷实得很,但铜钱塞进去后神奇的全鼓了起来,甚至隔着一道道的草片儿能看到里头青黄黑的钱身。
两个徒弟低头专心摆弄自己手上的东西,就没有看到他们这个师父手指弯成钩子,迅速把四个草蚱蜢捋了一遍,拿朱砂点在两个眼睛上后,草蚱蜢就化成四道绿色的流星给从窗户丢了出去。
这四只蚱蜢快落地时突然动了动,背上扎的翅膀突然就跟活过来似的挥动了几下,落地后简直就像活了似了弹跳飞着自己寻了院子四个角落往那儿一趴,一种像是三伏天空气被蒸得厉害似的扭动的空气在整个四角生出来汇到院中心合上,又振了振才消失。
何洛与毛珌琫似有所感的抬起头,一抬头就被伍三思训:“乱看么子?点灵点邪是能分心的?老实点好好摸脉!真是的,我怎么就收了你两个蠢徒弟?要是废了一个草一个钱,翻倍给我赔回来。”
银霜在角落里看书记字呢,闻言心里翻个白眼:三叔太不要脸了,这二哥在出呢,他一个子都没出过,还好意思让大哥二哥自己出钱买东西自己赔。
脸呢?
没脸没皮的伍三思才听不到小妹子的腹诽,跟个严酷的监工头子似的,一会指责这不对,那出错,一会儿捧着废钱劈头盖脸骂蠢徒孽徒要赔钱,眼看着晚了徒弟还莫能摸出几个正活,晚上想跑关公馆的事只得放一放,他把银霜轰回自己屋子睡觉,自己也倒在床上拉被一盖眼一闭,先去会周公也。
何洛和毛珌琫眼看师父睡下了,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起身走到床边拉出打人的架势就往师父身上招呼,可拳头没敢真落下,隔着一定的距离,隔空来了一套拳打脚踢再无声的骂了一句这才端着蜡烛捧着钱和草蚱蜢下楼去继续练手。快穿攻略:备胎逆袭记
聂璇其实心细,看出何师傅好像心情不太好,有心想跟他讲话,可顾及着伍师傅和毛师傅两个大活人,便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大家闺秀的跟在后头往里走。
到了开工的院子,等做事架子拉起来,屋里就她和何洛,还有门口的一个伙计了,聂璇这才轻声问:“何师傅,这两天看你脸色不太好,是遇到么子事了?”
何洛不出声。
他心里其实乱得很。
他晓得这个事跟聂小姐一点关系也莫得,事发的时候他自己也才十三岁,这聂小姐才多大?晓得个么子?可看到她就会想起关大先生,想到他两个是舅甥的关系,他就一时没法儿像往常那样用平常的口气跟她说话,只想她离得远点儿,让他有点儿空间余地平复一下心情。
要不是师父和师弟在这里,他只怕那天晚上在医院会忍不住冲出去把姓关的父子给剁了。
聂璇不晓得何师傅发生了么子事,但看自己问话后他的脸一下子拉下来,通身的气息都渐渐吓人,心里有点儿失落和难受,聪慧的她知道何师傅并不想讲,便换了个话题:“何师傅,要不你今天休息一天吧,要清洗哪些,我现在也懂些,我慢慢做,明天你来直接上手修?”
何洛听了,一抬眼,复杂难平的心一看到聂小姐平时灵动又有朝气的眼神现在竟有点小心翼翼与担忧,也不知怎的,心头突然就软了一下。
——是啊,这个事,和她有么子关系?自己不能让仇恨蔽了眼睛,连累伤害无辜的人啊。
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念头又如流星般从他脑海里划过:聂小姐是关大先生的外甥,要是接近她,是不是能更近一步接触到关老贼?是不是能借助她混进关公馆,想办法把祖传的石壁给弄回来?
他这么想着,隔壁间伍三思并没有开工,而是摆开了一溜水的物件儿装样子,实际从怀里掏出了何洛捡来的那个钱在打量,想事儿。
他在想何家当年的惨案。
何洛也许不晓得,但案发半年前,他和师父是曾经到过何家村的。关大先生说得不错,何家的祖坟,确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