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攻是拂晓之前开始的。
当黑瞎子带着警卫连这支生力军投入战斗之后,精疲力尽的日军终于招架不住,防线开始松动。
不过小日本确实顽强,其单兵素质绝不是皖南抗日救*第十九支队这些入伍还不到半年时间的新兵蛋子能比的,既便是黑瞎子的警卫连集中了几乎整个支队的精兵强将,在单兵战斗力上也仍然处于明显的下风。
说到底,军队的战斗力是打出来的,而不是练出来的。
小日本独立混成第l大队来龙口前,就已经在德安、九江参加了不少战斗,许多都是参战两年以上的老兵,他们的战斗经验绝不是新兵能够比的,既便这些日本兵大多都是超龄的在乡军人,战斗意志薄弱,可丰富的经验足以弥补这劣势。
黑瞎子亲率一个班担挡全连的尖刀,却被小日本一挺野鸡脖子挡住了去路
小日本的野鸡脖子猛烈开火,密集的子弹跟雨点一般泼过来,把黑瞎子和整个尖兵班压在山脊棱线下,连头都抬来起来。
黑瞎子回过头,看了看身后。
尖兵班的散兵线拉得很开,几乎超过了五十米,整个警卫连的攻击正面更是涵盖了附近好几个山头,全连一百多号人往深山密林当中一撒,处于黑瞎子喊话距离内的就只有尖兵班的十几个人,黑夜中视野能及的更只有区区两个人
“强子,强子?”黑瞎子冲其中一个大头兵大吼。
那个大头兵这会早就忘了战术动作要领,整个人嗖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弯着腰就往黑瞎子这边冲,然而才跑了两步,小日本的野鸡脖子就迅速追逐过来,一道道耀眼的曳光从夜空下旋过来,一下子就将大头兵的身体洞穿。
那大头兵吭都没有吭一声,就一头栽倒在地。
“嘿。”黑瞎子恨恨地捶了捶地,再一次大吼,“牯牛”
另一个处于黑瞎子视野内的大头兵这次学乖了,听到连长喊,便赶紧手脚并用、葡匐着爬过来喊:“连长,小日本火力太猛,上不去”
黑瞎子把手伸出来,大吼:“把你的手榴弹给我。”
牯牛马上就明白了,连长这是要抱手榴弹去炸小日本机枪阵地,想到这,牯牛的眼睛一下就红了,牯牛是言家镇上宅人,皖南抗日救*镇压言老太爷时,他正因为抗租被关在言家地牢里,要不是皖南抗日救*,他这条命只怕早就交待了。
后来,牯牛不仅被皖南抗日救*从地牢里放出来,还从言家退回租息,赎回了以前典卖的田地,全家老小才算是过上了有盼头的目子,所以,对于皖南抗日救*牯牛真是打心眼里感激,打从穿上军装那天起,牯牛就发过誓,这条命算是卖给救*了。
“连长,我去”牯牛从解上解下全部八颗手榴弹,用绑腿胡乱一捆,然后拉着导火索就往小日本机枪阵地冲了过去,小日本的机枪手也不傻,迅速调转枪口试图拦截牯牛,牯牛不断做出各种战术规避动作,却还是没能躲过机枪火力。
距离还剩下三十来米时,牯牛终于中弹倒地,抱在怀里的集束手榴弹轰然爆炸,在小日本机枪阵地前炸出一个大坑,却连小日本的毛都没炸着,黑瞎子懊恼地捶了捶地面,一咬牙也抱着集束手榴弹冲了上去。
看到又有黑影冲上来,小日本机枪再次猛烈开火。
不过黑瞎子比牯牛老到多了,他人虽然五大三粗,动作却无比敏捷,就像一头正在捕食的黑熊,一跃就能窜出三四米远,小日本的机枪很难将其锁定,只片刻,黑瞎子就已经向前突进三十多米,距离小日本机枪阵地已经不到二十米。
阵地上的日本兵急了,机枪继续猛烈开火,几个副射手、弹药手甚至于指挥官都纷纷直起腰来,举着王八盒子、三八大盖向着黑瞎子猛烈开火,黑夜中步枪、手枪的命中率根本无法保证,小日本这也是急眼了,才会胡乱射击。
然而不幸的是,黑瞎子竟中弹了,一颗口径的步枪子弹打穿了他的左大腿。
黑瞎子当即腿一软跪倒在地,巨大的麻痹感更从大腿根处潮水般扩散,只片刻,整个左边身躯就完全失去知觉,人也再难动弹,只等小日本的野鸡脖子追逐过来,他这条命就该交待在这,想到这,黑瞎子不觉黯然叹了口气。
自打穿上这身军装,黑瞎子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一想到从此要与曹娇阴阳两隔,黑瞎子心里就不免一阵阵绞疼。
小日本的九二式重机枪迅速追逐过来,耀眼的曳光光带就像一把镰刀,一下就从黑瞎子胸口部位切了过去,昏暗的夜空下看不到有血光飞溅,其实黑瞎子的胸口整个都被打成了筛子,他低低地呻吟一声,歪着身体倒了下来。
但在倒地之前,黑瞎子却奇迹般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低吼着将已经拉着导火索的集束手榴弹猛地甩了出去,集束手榴弹冒着哧哧青烟,在夜空中划出一条不规则的抛物线,噗地落到了十几米外的机枪阵地上。
守在阵地上的几个日本兵顿时慌了,两个日本兵转身就跑,一个日本兵两手抱头赶紧趴到地上,那个机枪指挥官却骂了声八嘎,赶紧从地上捡起集束手榴弹想要往外面扔,可惜已经晚了,不等他捡起来,集束手榴弹就轰的炸了。
小日本的机枪指挥、跑在地上的机枪手连同转身逃跑的副射手、弹药手全都被爆炸产生的巨大气浪撕成了碎片,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也被炸成了一索铁疙瘩,小日本的机枪声一停下来,十九支队的冲锋号再一次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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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总攻开始,徐十九的心便悬在那里。
拒各种条件都对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