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还是第一次见到珠宝而不欣喜的女人,据他的经验,就是家世再好的名媛,看到钻石都会拒绝不了。可是眼前的女人,眸色无波,只有漠然。
秦朝看着她,仍然在笑,问:“宋秀,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吗?还是说,你想找一个像你姐夫那样的?”
女人眼光高是自然的,可是如果想在昕丰市再找一个与靳名珩旗鼓相当的,怕是极难。
宋凝久不想与他纠缠,站起来说:“秦先生,我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相信你也明白,不用我说第二遍吧?”
她已经很给他面子,显然这个男人只是将她的拒绝当成欲拒还迎,那么她就明确地回复他。
秦朝见她起身要走,手再次唐突地拽住她的手臂,说:“宋秀,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认为我们这样约会不妥,我可以让家里人安排。”他极力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其实秦朝也够狼狈的,本来想着她拒绝吧是因为女生的矜持,既然坐下了,自己也给了她台阶下,她就该给面子的坐下。偏偏宋凝久并不是故作矜持,他说的煞有其事,她还以为他真的受人所托。这下确认不是,她也懒得与他纠缠。
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只手抓住秦朝外面的咖啡椅,手提着椅背挪了挪,椅脚与地砖磨擦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哟,这是唱得哪一出?”懒懒的语调传来。
只见卓越吸着烟,身子慵懒地卧在那把横在秦朝往外的咖啡椅内,唇角含着抹弧度。阳光暖暖地从窗边照进来,照着他那张完美精致的脸。他手夹着烟卷放在嘴里吸了一口,精致的五官陷在吐出的青白烟雾里。
从来没有见过黑社会可以长得这般俊美夺目,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更从没见过,一个黑社会的头头可以这样肆意地活在阳光下。
宋凝久看到卓越突然出现时还是有些意外,更多的下意识反应是身体紧绷。因为身体里还残存着对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恐惧。因为曾经见识过他世界中的黑暗与凶残,是从小生活在阳光下的她不能接受的,所以心不自觉地提起。
“卓越……”而秦朝认出他时也很意外,意外之后,眼睛里露出的也是恐惧。
上次那个擎少过生日时,秦朝也是在场的。见识过周松死的惨状,所以不自觉地对他也露出恐惧。
卓越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看着秦朝,一条腿看似随意地跷起,搭在他原本要坐的咖咖椅扶手上,笑着说:“很荣幸,秦少居然认识我。”
得,姿势够嚣张。
而且有些人不笑还好,越笑越透着危险似的,让人心里发毛。秦朝倒是希望自己永远都没有认识他的机会。毕竟自己家是正当商人,还是不喜欢、也畏惧暴力,毕竟谁也不想平白惹麻烦上身不是?所以他只是尴尬地站在那里陪笑,讷讷地说:“曾有幸远远见过卓少一次。”
卓越却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而沉吟了半晌,突然问:“你跟秦三是叔侄?”
秦朝闻言,脸色白了白,然后连忙否认,说:“不不不,秦三他只是我爷爷的私生子,我们秦家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更没有往来。”
现在昕丰市都知道,卓越父亲的死是因为秦三的背叛,卓越回来后不但收复了青龙帮,更是将秦三赶出了昕丰市,他是疯了才会承认与秦三有血缘关糸。
刚刚还副自认帅气逼人的模样,如今脸上只剩下慌张,无措地扫了眼宋凝久,赶紧又说:“宋秀,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就先走了。”
现在可顾不得英雄救美,更无暇去想卓越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最要紧的保命,所以转眼便只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身影。
卓越鄙夷看着秦朝的背影,然后掐断了烟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首饰盒上,问:“你喜欢这样的男人?”
不管爱与不爱,也不管他们的交情如何。自己害怕,就把一个女人丢在这里,还真不算是个男人。
宋凝久却没有回答,因为秦朝那样的男人,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又何必与他做无谓的争论。只看着他问:“卓少有事?”
她可不认为,他只是凑巧路过这里。
也怪,除了最初看到他时心底下意识的害怕之后,这会儿反而镇定下来。
卓越看着她,就那样瞧着,觉得这个女孩好像改变了一些。从前虽然柔弱的模样,却又奇怪地带着一股倔劲,而且灵动,而今那张脸上流露出来的只有漠然。
卓越也没有回答,只是将身上的一张报纸拿过来,然后拍在她的面前的桌面上。向上的版面内容依然是靳名珩与宋一瞬,结婚的日子都宣布了。
宋凝久将目光落在两人接受某采访的照片,姐姐笑得很美,明艳照人地站在靳名珩身边,看起来十分般配。她抬头看着卓越,实在还是有些捉摸不明白,他这时候来找她是什么意思,为了姐姐?
“自己的男人都要另娶了,你倒是很淡定。”卓越沉沉目光与她并无波澜的眸色相对,说。
宋凝久唇角弯了下,干脆坐下来,目光落在面前的咖啡上,端起啜了口,问:“他们本就有婚约,结婚是迟早的事。还有,靳名珩从不是我的男人。”最后一句重申,仿佛字字坚定。
那个男人从前和以后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在她退出时就已经决定,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交际。她爱姐姐,就应该站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