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名珩手捧着他的脸颊,说:“嫁给我。 .”菲薄的唇吐出世上最动听三个字。
或许宋凝久也从未想过,这辈子还会再次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所以音落的那刹那,她感觉就像有什么一下子拍在了心头,抓扯之间牵得她心脏突乱狂跳。
全身的血液都在澎湃着,而她这样望着他,也许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过意外,更多的是不能置信,所以打了她个措手不及,一时只能那样楞楞地瞧着他。
可是的眸子里却并非是像那些求婚者一样深情脉脉,更不是澄亮坦然。她看到的是一贯的讳莫如深,或许,或许那深沉的眸子后面,还是存在那么一点点期盼。
只是他掩藏的太好,所以当她细致地去瞧他的时候,只看到那点期盼的一闪而逝。可能,可能闪得太快,快得来不及被她捕捉便已经无影无踪。
她一下子回过神来,暗笑自己愚蠢,这个时候居然还会胡思乱想,难道是对他还心存渴望?
一个当初口口声声要剖腹取子,也不愿意与自己有所瓜葛的男人,恨不得将自己错骨扬灰。如今将自己的骨肉抱离,都不屑于与自己讲一声的男人,她居然会相信他向自己求婚?
靳名珩看着她,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己碰到她她就会抗拒。只看到她的眼眸从激动到复杂,从复杂的翻涌中又渐渐抽出一丝嘲讽来,并在她的瞳仁中渐渐扩散,然后在眼睛里绽放。
“靳名珩,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再娶我。”她在提醒,可是话语绝对没有她眸中的讽意来得刺人。
刺得他都忍不住想要放开她,闭起眼睛。可是他没有,他一边矛盾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一边又矛盾地顾着自己的自尊。
是啊,他是说过。当初楚辞自杀,他就曾经用这话威胁过她,他说她如果离开,这辈子就不会再娶她。彼时,他是仗着她对自己的爱。而此时,他是仗着一个自认她舍弃不得的孩子。
原来,他做人已经那么失败。心头拒痛意骤起,唇角却仍扯出一抹笑来,他说:“小久儿,我改主意了怎么办呢?”他表面装得无赖,可是谁又看透这笑容背后的苦涩?
耍无赖就耍无赖吧,言而无信也不是第一次。仿佛在她面前,自己的原则、自尊统统都会瓦解。此时此刻,他不在乎她是怎么看待的自己的,只要她肯在自己身边。
可是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将自己的渴望与感觉都埋得太深太深,而将两人之间的鸿沟掘得越来越宽……
“我如果不答应呢?你是不是不会再让我见到夏初?”她咬牙问。
靳名珩接触到她指责的眼神,提到那个孩子,他终于变得不再那么理直气壮。手慢慢松开她,他知道现在勉强她与自己在一起很痛苦,可是他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挽回,去等她慢慢放下心结来重新接受自己。
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他怕自己放手的太快,在他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做这些时,她的心便已经倾向别人,或者属于别人,所以他只想急切的用这种方法,先将她绑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曾几何起,他不曾知道自己也变得患得患失。
人说情动智损,果然不假!
他将身子慢慢倚回皮椅中,看着她,薄唇紧抿,没有回答。
此时此刻也不用他回答,他的反应已经告诉她了很明确答案。
是!
如果她不答应嫁给他,他不会让她再见到夏初。
宋凝久看着他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恍然又回到初识。他依旧还是那个他,驰骋昕丰市的靳家大少,可以肆意横行,为所欲为,包括自己。
她一直都知,这世上原没有公平可言,可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喜欢的男人逼迫。他可知?她也是人,有血有肉又知觉的人。
想到从前两人的相爱,他也曾给自己最美的回忆,与这辈子不曾从其它人身上感受过的温暖。可是想到那些伤害,怕是也最深,深到她至今都不敢去回忆。
因为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冷峻的脸,伴着一句句残忍的话,如刀一般刀刀扎在她的心头,仿佛心上的血一直在流,折磨得她痛得喘不上气来。
有段时间,她倒情愿、情愿这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一个叫靳名珩的男人。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总是有力量强行挤进她的世界,让她挣脱不掉。
“靳名珩,你要孩子,我相信整个昕丰市的女人都会愿意帮你生,而我,只有夏初一个,你又何必为难我?”不是不爱,其实更怕他会有更深的算计吧,算计自己。
靳名珩闻言,心头顿痛。
他骤然站起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宋凝久。
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看到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高大的身影笼罩,不由自主后退。
直到身子倚在落地窗前,他伸手,撑住她身后的玻璃,鼻翼间满是他身上清爽的鄙味道。她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胸膛已经压过来。
他手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问:“宋凝久,你真的期望我和别人生孩子吗?”
她是真的不爱了,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宋凝久看着他眼底涌出的情绪,仿佛带着指责,指责他不该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可是那是她推的吗?想到靳名珠,想到九宫里的女人谈论他的模样,的女人谈论他的模样,想到甘甜……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
“靳名珩,你就把夏初还给我好不好?我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