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页页翻着上面的内容,心惊,心因为映进眼帘的东西而颤抖着。仿佛不能置信楚辞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可是铁证面前,心里又无比清楚。
浴室里传来手机的铃声,她吓了一跳,赶紧将文件放回袋子里。可是泡在宰里的靳名珩似乎并没有察觉,仿佛在和什么人讲着电话,里面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一个念头由心底骤然升起,她捏着袋子放回桌面的动作微顿。心底因为这个念头而挣扎着,耳边是他在浴室里传来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模糊。
楚辞,如果他真的被告会怎么样?不止前途举,而且还要坐牢。
目光落在半闭的抽屉里,那里有她刚刚放进去的一只盒子,里面有楚辞珍藏的她所有东西。楚辞,她来都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那样深,深到只是一个她随手丢弃的小东西,他都会细心珍藏。
从前她不知,这会儿细细回想那些画面,总算可以寻到一些蛛丝蚂迹。她此时想要帮他,并非是因为被他的心意感动,而感念他曾经为自己受的那些伤,感念他在自己家里找不到存在感,压抑时,他曾经为她撑起过一片安逸的天。
闭目,心是痛的,因为终究不忍,不忍看到那个曾经对她那样好的男孩,会沦落到锒铛入狱的下场……
骤然睁开眸子,仿佛已经有了决定。她将文件袋装进一个随身的大包中,然后背起,步子放的轻缓,慢慢退出卧室。
她知道这样做的下翅很惨,很惨,但是想到楚辞曾经为自己做的,想到那个青涩的少年,曾经为她用酒瓶砸破了那个男人的脑袋。想到他曾经为了自己被砍伤,住院,想像着他躺在手术室里被抢救,为了躲开黑社会的追杀,昏迷中就被救护车挪出昕丰市。
想像着他在疼痛的昏迷中喊自己的名字,想到他醒来时,抓着哥哥的手问自己的情况等等,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她便坚定了脚下的步履。
咔嚓一声,将卧室的门轻微地关起。
她转身,已经将翻涌的心思压下,下楼,然后穿过客厅,径自往外面走去。
“凝久,这么晚了还出去啊?”张嫂疑惑的声音由后传来。
宋凝久脚步微顿,转头,唇角扬起笑,说:“嗯,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这么晚了,买什么东西啊?我替你去吧?”张嫂走过来,还下意识地看了楼上一眼。
靳名珩都回来了,怎么大晚上的放任她自己出去?
宋凝久现在心急如焚,就怕靳名珩随时会从楼上冲下来,却又不得不冲张嫂笑,放缓了语气说:“不用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点睡。”说完,并不等她回答,转身就走了。
“哎!”张嫂见她慌慌张张的本来还想问,结果只能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宋凝久心里本来紧张,幸好出院子时安保也没有拦。走出别墅不远,她便开始拔腿狂奔。冬天夜晚的风锋利地刮着脸颊,耳边只余下嗡嗡的声音,以及胸口急跳的心脏……
靳名珩那边挂了电话,便听到很轻微的一声关门声。以为是宋凝久回来了,便喊了声:“小久儿?”当然,那时宋凝久已经下了楼,所以他得到的只有一片寂静的回音。
靳名珩眉头微皱,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便起身裹了件浴袍,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出来。
目光扫了一遍空空卧室,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直到目光掠回床头柜,曜黑的眸子仿佛瞬间涌起狂狷。
楼下的张嫂刚刚送走宋凝久,也把厨房收拾妥了,正打算收拾,就听到楼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眸,就见靳名珩一阵风似的走下来。
他还披着那件浴袍,头发都是湿的,可是脸色紧绷,目光扫了遍客厅。
“靳少,你有什么吩咐?”张嫂问。
靳名珩的目光扫过整个一楼,才将视线落到张嫂的脸上,问:“凝久呢?”
张嫂闻言楞了楞,不是因为不知宋凝久去哪了,而是因为他的态度。那样冰冷的嗓音,让她立即感到了不寻常。
“我问你宋凝久呢?”见她不说话,靳名珩的耐心尽失。更何况她是宋凝久的人,所以他下意识里便有些烦燥,以为她会知情不报。
“凝久,凝久刚出去,说是买点东西。”张嫂也从没见过这样的靳名珩,吓得不清,也就说了实话。
虽然她知道宋凝久是出去了,可是具体去干什么她也不知道。
“那她出去的时候手里有没有拿着什么东西?”靳名珩又问。
这一问张嫂便可以肯定,两人之间肯定出了问题。可是她也不敢隐瞒,仔细回想后,回答:“也没拿什么,就背了个包嘛。”
“什么包?平时背的包?”靳名珩问,目光已经掠到衣架上挂着宋凝久平时背的包包,显然不是那一个。
张嫂自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的,所以并没有说话。
靳名珩突然觉得头痛,平复了下心绪坐下来,然后打电话给外面的安保:“给我出去找宋凝久,务必把她带回来。”
张嫂听到了他的吩咐,一阵心惊。
靳名珩挂了电话,见他仍站在那里,说:“去睡吧。”然后便上了楼。
他说去睡吧,张嫂又怎么真的能睡得着?
回想宋凝久出去时候的不对,又见靳名珩问的问题,以及下达的命令,她愈加替宋凝久担心。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也跟着心焦,五分钟后,就见靳名珩穿戴整齐地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