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白初月身边盘膝坐了下来。
白初月侧首看了他眼,目光晦暗不明,心里的不安却像一个窟窿一样越来越大。
楚鸿虽然在盯着书卷,但对于两人的动静,却也并没有漏掉。
蓝云同样等了近半个时辰,楚鸿的目光才终于从目卷上移开,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白初月感觉到被注视,心弦再度绷的紧紧的。
蓝云则低着头极有耐心的打量着地上的地毯,上次来这里还是地砖,今天来这里倒铺上地毯了,她可不可以自恋一下,这里铺上地毯是因为她?
“你们谁有话想对朕说吗?”淡淡的语气,却似有包含一切,透出一股威严之气
白初月缓缓起身,面容平静的看着楚鸿,声音低柔婉转:“妾愚钝,请皇上明言。”
楚鸿嘴角冷冷一勾,声音不带任何语气:“国师,贤妃不明白,你说。”
蓝云轻叹了一声,抬起头,先是淡然的扫了一眼白初月,而后望着他道:“小僧还是那句话,贤妃娘娘逆天改命,已经将全部命数更改,如今天道命数为何,谁也不知道。”
“你……胡说,不可能。”白初月惊惶回头看着蓝云。
蓝云看着眼前的女子,无声一哂,或许在白初月心里,她将这一切改变的源头都算在她的头上,这也没错,但是,追根究底来讲,其实就算没有她的出现,这一世也绝不会像她上一世经历的那样一切如常。
她不知道她经历的那一世究竟是什么样的光景?但从她重生的那一刻开始,其实就意味着改变。
更别提她竟然将一切都选择告诉了楚鸿了!这岂止是煽动了一下蝴蝶翅膀啊?
“娘娘说自己只是窥见了天机命数?”不得不说,她很大胆,若不是自己横插一脚,也许,又会是另一番局势了,就算成不了功也不会输的太惨。
白初月面色唰地雪白,眼底虽然一闪而过惶然,却并不惊慌:“是,本宫从梦中窥见天机。”
楚鸿半眯着眼,冷冷的盯着两人在他眼前对质。
“梦?”蓝云淡笑:“不,那不是梦,那确实是天机命数。”
白初月不敢松懈,决定先下手为强:“既然国师也说那是天机命数,那为何天机命数里不见国师?所有人都存在,为何偏偏国师不存在?究竟国师是人是……妖?”
蓝云盯着她:“小僧之所以出现,是因为你逆天改命,那确实是命数,可是娘娘却将它改变了,不是吗?”
白初月身子一晃,直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喉咙口,就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差若毫厘,谬以千里,陛下,小僧最初就曾经提醒过您。”
楚鸿眉头紧皱,盯着白初月不说话。
“娘娘何不将你的命数尽悉道出?”
白初月慌乱的摇头:“不……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蓝云垂下眼:“陛下,改变的源头就在贤妃娘娘身上,她命数本不该如此,却为一己之私,逆天改命。”
楚鸿死死的盯着白初月:“你本来的命数是什么?”
当他问出这句的时候,就意味着,他相信了谁。
白初月又惊又慌的跪挪上前:“皇上,不是这样的,妾没有,妾没有……”
楚鸿眯着眼,盯着白初月的眼神阴狠入骨,咬牙切齿般的出声道:“你、敢、欺、瞒、朕。”
“不,不,皇上,不是这样的,不是的……”白初月惊惧的摇头,除了这一句话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蓝云淡淡一喟,白初月用尽心思改变自己的命运并没有错,错的是她用错了方法,她之所以敢用如此大胆的方法,是太过自信,不知道这有蝴蝶效应。
“该说的小僧都说了,不该说的小僧也说了,其余的就由陛下自行定夺,小僧告退。”蓝云淡漠的行以一礼,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成王败寇,无论输赢都要自己承担。
她并不关心白初月前世是什么样的命运,因为她既然能从这个世界睁开眼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又何尝不是改变?
不管如何,楚鸿一定不会放过白初月,也许……她可以借用白初月的下场来给自己铺铺路。
楚鸿现在只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做了些什么影响了他的江山大业,没有心思在蓝云身上,也就任由他离开。
……
考虑到白初月的父亲作为使臣出命周国还未回京,楚鸿并不急着赐死白初月,只是将其软禁在其寝宫由专人把守,就待白大人回到京城后,他再行处置也不迟。
所以,除了蓝云和楚鸿身边的人,并没有人知道荣宠后宫风头无二的一品贤妃被软禁,后宫中人还在揣测贤妃是不是怀上龙种,皇上才会下旨不得任何人前去打扰。
冬的最后一丝寒气悄然的消失不见,阳光暖,风柔了,水也绿了。
二月中旬,出使周国的使臣回京了,随同而来的还有周国的太子殿下,没有带仪仗队却带来了五百名精骑和一封周国皇帝的亲笔信函。
这一超乎所有人预料的结果在楚国京城激起千层浪,也让所有人都惊异莫名!
虽然是楚国向周国提亲,虽然是楚国主动向周国谋和,虽然楚国表现出了诚意十足,但骨子里,楚国上至君臣下至百姓,都打从心里自视高人一等,并没有将手下败国周国放在眼里。
楚鸿之所以作出让步答应悔婚,任由荣太后将楚玖儿嫁给野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