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点差没流下来,心中一股溜之大吉的直觉正在不断升腾,生怕这位“大汉”从背后摸出俩铜锤来给我一锤砸飞。
“我师父是游远山……前辈您好……”
妇人脸上神色动容,横肉被挤成了一堆:“哦,游老弟的徒弟,那不是外人!来来来,进来说话!”说罢大手一挥,让我们进去。
说实话,我跟胖子都有点想跑,但人家这么说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
进屋后,我才发现这家店远比我想象中的面积要大,目测有二十来个平方。同样被分成两间,跟一般临街铺面的结构差不多,半工半住。
屋内倒是收拾的还算干净,两排靠墙的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堆放着让人看上去就脸红各类器具,之丰富简直叹为观止。
但是我可不敢细看,坐在沙发上跟胖子俩是目不斜视,有种进了魔窟的错觉。心里也不由在想,这位妇人明明是个女的,为什么要叫佘先生?
佘先生倒是客气,给我们倒了两杯水,说自己刚刚起床,要梳洗一番,不然不好待客,让我们稍等一会儿。
看着那杯口、杯身处泛黄的污迹,我们自然是不敢喝,对这位佘先生所谓的医术更是心里没底,却也不敢说。
约莫过了有十五分钟,里屋的门帘一挑,佘先生再次回到了我们视野中。
原本看她还只是让人害怕,此刻看过去,简直是要将我和胖子当场吓晕……
只见此刻的她已经换上了一件低胸长裙,同样是紧身款,肚子上的赘肉被勒成了一层一层,好似一条壮硕的黑毛虫,又像是为祸一方的山大王。
脸上更是浓妆艳抹,紫色的眼影配上大红色的口红,伴随着如同农药般刺鼻的香水味,三分像人,七分像诡……
佘先生丝毫不介意我跟胖子一副寒毛直竖的样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我们来巧了,她是明天一早的飞机要飞往南方,三五个月都不见得回来。
而整个泉城能医诡咒者只她一家,别无他人。
听佘先生这么说,我和胖子皆是心中一惊。
夏炽残阳
我们当即表示:只要不变成诡就行,治病哪能不吃苦?
佘先生点头,让我们将沙发靠背放倒,脱下鞋,平躺在上面。
然后伸出两手,指尖分别放在我跟胖子的右脚踝和左脚踝上,同时替我们两人把阴脉。
出人意料的是,这佘先生看似粗糙的大手,指尖却十分轻柔,触感上就像是一团丝线,轻灵、柔软。
她的指尖在胖子的脚踝上仅仅停留了半分钟就离开,而在我的脚踝上却停留了五六分钟之久,脸上一副古怪的神情,连声称奇,问我叫什么名字,又是游远山的第几弟子。
我如实告知,说自己叫苏白,排行老四。佘先生若有所思地点头,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她拉开身旁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木盒子,打开。
我好奇地往里瞧,只见这木盒中装的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
它们每条大概有十厘米的长短,被整整齐齐地放在盒子里,猛一看就像是人的白头发。
“此乃我家传的法器,名曰封阴针……”佘先生解释:“一会儿可能有点痛,你们如果害怕还是闭上眼睛好些……”
这种时候,我跟胖子自然是要装大以巴狼,纷纷表示自己不怕,前辈尽管医治就是。
佘先生咧嘴一乐,说那你们可看好了,接着从木盒中捏起一小撮丝线,将手轻轻一挥……
没有一丝声响,令人震惊的事情却发生了。
只见那一小撮,足有百十条的透明丝线,竟然在其手中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生长,慢慢变长。
佘先生闭上了眼睛,双手掌心相对,那些丝线便以直立、悬空状态停留在其双手掌心处,她的嘴里不知道正在念着什么咒语,语速奇快,就像是机关枪,双手也在空中有节奏感的缓缓摆动着。
随着她的念诵和双手的摆动,那些丝线就像是拥有了生命,开始不断扭曲着,仿佛变成了一条条诡异的、透明且恶心的长条形虫子,生长的速度愈发快,上下两端也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拉得越来越细、越来越长,转眼就到了一米有余……